「嗯,紙張選的不錯,油墨也好,書上的字兒印得格外好。」梅長湖看到自己閨女的大名就笑得合不攏嘴。
什麼女子的名號不能外傳,那都是沒本事的才這樣說。
如今吶,梅長湖恨不得自家閨女的名字傳遍天下,被各地世家大族寫進札記里,寫進地方史記里,最好還能雕刻碑文,傳到後世。
書是早上送來的,就擺在書鋪最顯眼的地方,但是沒什麼人問。等到下午,京城裡各家書鋪幾乎同時迎來了大批買書的人。
「掌柜的,來十本梅博士寫的新書。」
「我要五本,要皇上贊過的那本。」
「我先來排的隊,掌柜的,先給我。」
不過眨眼間書鋪門口就排起了隊,可書鋪里真沒那麼多新書,就算一人只許買一本,那也不夠分啦。
「對不住,我家小店只剩下五本梅博士的新書了,後面的都別排隊了,明兒再來吧!」
「對不住對不住!」
「真賣完了!」
「這位大爺,您若真想買,不如去三思書鋪瞧瞧,三思書鋪是梅家的產業,他們說不準還沒賣完。」
真想買書的人那是一刻也等不了,等他們跑去三思書鋪,發現三思書鋪都已經關門了,書鋪外頭圍滿了人。
書鋪後院,梅長湖忙得滿頭大汗:「漁娘的名聲如今竟這樣大了,幾百本書一會兒就賣完了。」
掌柜笑道:「皇上都夸的好書,滿朝文武,京城裡的學子,誰還會不買?」
滿朝文武們著急買書買不到,國子監和太學裡的學子們不必忙,他們都跑去書樓里借書去了,三五好友湊一起看書,也勉強夠分。
「嘖,梅博士只教算學簡直耽誤她了,我看梅博士去教《春秋》也使得。」
旁邊看書的其他學子們都心悅誠服地點頭,看看梅博士寫北境的歷史沿革,寫得那叫一個清晰明了。
瞧瞧,還有輿圖對照著看呢。
這還只是開頭,後頭寫南北氣候更是打開了他們的眼界,原來地形地勢對氣候的影響如此之大。
地形地勢不僅塑造了土地,還塑造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細說起來竟是這樣的。
「不解決根源,咱們跟北境部落的戰爭永無停歇之日!」
學子們在書樓里看書,國子監和太學的先生們在教舍里看書,看到南北之論的篇章,一位主教《春秋》的博士得出結論來。
國子監祭酒白音白大人也在,他嘆道:「梅博士比咱們更早看明白,咱們這一屋子人,都不如梅博士啊。」
教舍里眾位先生們都無聲贊同,還是皇上眼力好,看清了梅博士是真有學識之人。
「梅博士在哪兒?咱們在這兒感嘆有什麼樂趣,不如請梅博士跟咱們說個清楚。」
「都別找了,梅博士今兒沒課,沒來國子監。」
「唉,梅博士今日竟不在,可惜了。」
國子監的師生們都念叨著梅博士,太學也不遑多讓。
還沒考中進士的林仁高,以及梅羨林兩人都在太學讀書。他們一個是梅博士的表弟,一個是梅博士的親弟弟,太學裡許多人都圍著兩人問來問去,圍著不許他們走。
「梅羨林,梅學弟呀,過年時我請你去我家吃席,你還沒回請我呢。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學兄我去你家蹭頓飯?」
「還有我,還有我。」
「梅學弟帶我一塊兒吧,我有道不懂的算學題想請教梅博士。」
呵呵,梅羨林只想冷笑,一個個心眼兒子怎麼這麼多呢。
「表哥,我要去茅廁。」
「啊,我也要去。」
林仁高被人擠得頭暈腦漲,被梅羨林扯了一下,連忙小跑跟上。
「哎,我們話還沒說完,你們先別走啊!」
他們越喊,梅羨林拽著林仁高就跑得越快。這都快天黑了,家裡人還等著他們回去呢。
林仁高和梅羨林兩人甩開同窗也沒去茅廁,躲進一間空著的學舍,隨後又從後窗翻出去才跑掉。
春寒料峭,二月末三月初的京城還冷著呢,京城裡卻出乎意料地熱鬧。
街上到處跑著吆喝高價買梅博士新書的,聽說好友家有新書前去借閱的,才看了幾頁書就在酒樓茶肆里高談闊論的,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