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
林氏和于氏忍不住眼淚,又怕叫大郎看見難過,慌忙扭開臉不叫他看見。
「小心些,別碰著了。」
「慢著點。」
賀寧遠親自把人送去東跨院,孫潯、梅長湖擔心賀文茂的傷勢,自然要過去瞧瞧,鄧老大夫父子倆趕忙跟過去。
梅家的馬車被車夫牽走,第二輛馬車趕進來,阮氏親手扶著兒媳下馬車,漁娘忙過去搭把手。
孟氏的手搭在漁娘手上,原來養的細嫩骨肉勻亭的縴手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手心也冰冷。漁娘抬頭,看到她的臉瘦得下巴都尖了。
漁娘心疼不已,連忙握住孟氏的手,扶著她下馬車。
林氏和于氏見孟氏這樣,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回到家中孟氏反倒不哭了,她慘白著一張臉笑:「師娘、林嬸,早前發現懷孕的時候我高興壞了,一直想等著家來告訴你們,叫你們也為我高興高興。」
于氏淚眼婆娑,又哭又笑:「高興,看到你和大郎回來,我們都高興。」
林氏過來拍著孟氏肩膀道:「你還懷著身著,別擔心太過,大郎那兒自有你爹娘和大夫操心。」
漁娘忙附和:「原來李道長手中有治傷疤的好方兒,你們家來前,我爹派了兩隊人馬,一隊人馬去白雲觀問方子,一隊人馬去益州府請曉月回來,總有辦法治好賀大哥。」
「當真?」
孟氏突然緊緊抓住漁娘的手,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漁娘不怕疼,耐心安撫她:「李道長原來在宮裡做過醫女,常年在後宮行走,後宮那些娘娘們比咱們更在乎容貌,醫女手中肯定有許多好方子。」
「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
孟氏眼中含淚,太激動了,說著說著就暈了過去,漁娘趕緊一步過去抱著她,圍在孟氏身邊的阮氏、林氏、于氏也趕忙扶著。
「快,把人扶到屋裡去。」
賀文茂安頓在東跨院正房內,孟氏就送去旁邊耳房。鄧老大夫再給賀文茂看病,孟氏這邊就把鄧辛夷請過來。
鄧辛夷給孟氏把脈,後道:「身體太虛了,這段日子又太過憂慮沒有休息好。若不是之前養胎養得好,肚子裡的孩子在回來的路上只怕就沒了。」
阮氏心裡一緊:「這該如何是好?」
鄧辛夷提筆開方子:「先吃兩貼安胎藥養一養吧,多臥床休息,在吃上面多費心,也別叫她心裡憂愁,一兩月就能養回來。」
開好方子後,鄧辛夷提醒:「臥床休息重要,等少夫人稍微養回來一些,也要多走動走動,身子若是太弱了,怕到時候不好生。」
孟氏已經有五月的肚子了,再養一兩月就七月了,後面再不活動活動,生孩子確實難。
阮氏知道其中利害:「我們會多注意,等養兩日再請你過來給我兒媳瞧瞧脈象。」
阮氏對鄧辛夷的醫術信得過,鄧老大夫診治完賀文茂後,阮氏也沒請鄧老大夫再來瞧瞧。
賀寧遠把鄧老大夫請去後院給賀冬瞧病,賀冬身上的骨頭都是好的,被打的烏青印子還沒消,內臟好似有傷,鄧老大夫看過後叫他臥床養一兩個月再看。
給賀家的三個病人看完病鄧老大夫要走,聽說祛疤的方子又留下來,只吩咐兒子鄧辛夷背著藥箱趕緊回去藥鋪幹活。
漁娘去給鄧老大夫送茶:「您喝茶。」
鄧老大夫也不客氣,接過茶喝了口:「你有事要問老夫?」
漁娘微微一笑:「還是您老火眼金睛,我想問賀大哥腿上的傷,不嚴重吧。」
「他們之前找的跌打大夫手藝不錯,一路回來也沒碰著腿,骨頭沒有移位,若是養得好,以後走路應該問題不大,就是這腿畢竟受了重傷,以後碰上天寒或是下雨,只怕不好過。」
「臉上的傷呢?」
鄧老大夫搖搖頭:「傷痕太大了,一路回來也挺長時間了,臉上的紅腫還未消,只怕要留下大疤了。」
「您有沒有法子祛疤?」
哼,若是有法子他早就開藥方了,何必在此等李道長的方子?
漁娘換個問法兒:「您覺得,賀大哥臉上那塊疤,有沒有可能治到遠看時不怎麼瞧得出來?」
大疤痕不好治,即使幾千年後的現代也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她就想知道以現在的醫療水平能治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