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平業表情陰狠,台上另有二十餘人站到梅平業身後,默默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台下的族人們譁然,都騷動起來,漁娘趕緊把二郎拉到身邊護著,阿青阿朱等下人趕緊護著主子們遠離人群。
老族長冷笑:「在梅家跟我耍橫?你小子還嫩著。」
「梅七,放人進來!」
「是!」
所有人往院子外瞧,突然,一群黑衣皂靴的捕快衝進來,領頭的一下躍到台上把梅平業踹倒。
「都給爺鎖上!」
梅平業掙扎:「放肆,梅羨駿,我是郭縣令的人,你敢抓我?」
梅羨駿露出個譏諷的笑:「你以為有郭縣令做後台,就能在梅家作威作福?」
「你什麼意思?」
梅平業掙扎不過,被按在台上,聽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
「呵,郭縣令因貪污被抓,估計要流放到極北之地,你身上還掛著殺人案,也跟著去吧。」
安東縣的郭縣令,有個在吏部當郎中的遠親,打點了關系分到淮安安東縣做縣令,原本打著大撈一筆的主意,可安東縣大大小小六七個家族都不是吃素的。
特別是領頭的梅家,除了一點不值錢的節禮外,多的一文錢沒有,偏偏梅家在淮安府有人脈,郭縣令不敢明面上得罪,於是就拉攏了梅家人從內部瓦解梅家。
梅家若是倒了,梅家手中握著的鋪子良田,轉幾個彎不就到他手裡了麼。
借梅家殺雞儆猴,安東縣其他幾家還敢不把他這個縣令放在眼裡?
郭縣令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可安東縣的縣丞是安東本地人,縣衙的捕快也是本地人,捕快中還有梅家人,郭縣令一有動作,哪裡瞞得住。
老族長察覺到這事兒後,跟安東縣其他幾位族長商議後,不費力就把郭縣令送走,順便,當著列祖列宗和族人的面,清理門戶。
被點名的六十二個人全部被抓,老族長冷聲道:「梅家不需要吃裡爬外的族人,你們若是覺得族裡虧待了你們,你們自可出去自立門戶,跟族裡老死不相往來。」
「但有一條,你們想走就走,若是想給族裡找不痛快,梅平業他們就是下場!」
台下眾人都不敢吭聲。
這時,老族長怒吼一聲:「梅長同,跪下!」
梅長同雙膝跪在台上。
老族長揮著棍子狠狠打過去:「第一棍,打你軟弱無能,身為族長卻不能管好族親;第二棍,打你鼠目寸光,危機就在眼前還敢火中取栗;第三棍……」
梅長同咬著牙,結結實實挨了十棍。
「梅長湖,你也過來跪著。」
漁娘眼睜睜地看著他爹和堂叔跪一起,好在她爹只挨了兩棍。她爹之後,又有十幾位各房的話事人上台去,都挨了打。
打完後,老族長累得氣喘吁吁,梅長同這個現任族長,還要領著族人把祭祖的事辦了。
看了一場鬧劇,漁娘扶著他爹家去。
林氏給管家梅厚使了個眼色,梅厚轉身跟關系好的梅家族人套近乎去了。
回到家裡,梅長湖就哎喲哎喲地叫起來,林氏皺眉:「別叫了,叫人聽到像什麼樣子。」
「哼,挨打都被看到了,還怕人看什麼笑話?」梅長湖如今也破罐子破摔了。
漁娘湊過去看了眼,她爹背上兩條烏青的痕跡,一看就知道老族長下了狠手。
林氏拿了活血散瘀的藥給他擦,梅長湖一邊吸氣一邊說:「薑還是老的辣,老族長這麼大歲數了,手勁兒還這麼大。」
說到這兒,梅長湖道:「咱們家出來隨身帶著許多藥,堂哥家估計沒準備,叫人給堂哥家送一瓶活血散瘀的藥去。」
「不用你說,剛才我就叫林媽媽送藥去了。」
林媽媽去梅長同家送藥送了一個多時辰,跟大管家梅厚差不多時候回來。
「可聽到什麼了?」
梅長湖換了身寬鬆衣裳坐在那兒,背不敢靠著椅子。
梅厚最先開口:「回主子,老族長今日發作之事藏的嚴,族親們大都不知道有這一出。」
林媽媽接話道:「堂老爺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