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曉月忍不住哭起來。
漁娘趕緊抱著她:「別哭別哭,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李曉月哭了好半天,哭腫了眼睛哭紅了臉,半晌,才抽抽噎噎道:「年前,我師父病逝了。」
「什麼?李道長好端端的怎麼就病逝了?」
「我不知道,師父病的時候我給她把脈,發現她已經病入膏肓,救不回來了。」
「都是我的錯,這兩年師父也會熬藥,她說是調理身體的藥,我竟然信了。」
漁娘趕忙哄她:「別哭,這事不怪你,你師父醫術高,她不告訴你,估計是因為她知道治不好了,所以才不說出來叫你擔心。」
漁娘想到去年她最後一回去白雲觀時,李道長說的那些近乎託孤的話。
「曉月,以後你不回山上了?」
「嗯,我不喜歡當道士,師父和師叔她們也說我與道無緣。」
「以後怎麼打算?」
李曉月抹乾眼淚,整個人萎靡得很:「我聽師父的話,去益州府瑞鶴堂藥鋪學醫。」
「好,那你先去藥鋪幹著,若是幹得不高興,你回來找我,我請你當我家的大夫。」
「嗯。」
李曉月今年才剛十歲,漁娘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益州府,漁娘叫來管家,叫管家安排人送李曉月去益州府瑞鶴堂。
送李曉月走時,漁娘給她五十兩銀子,又囑咐她:「益州府有我們梅家的人,你在益州府若是有事就去找他們,叫他們幫你,或是送你回來。」
「好,我明白的。」
林氏和漁娘母女倆送走李曉月,林氏嘆氣道:「到底相交一場,咱們去淮安之前選個日子,咱們一家去白雲觀給李道長上一炷香吧。」
漁娘點點頭。
第40章 選兒媳
三月出遊,一艘客船繞山引河,慢慢悠悠從西南巴蜀之地,順流而下直奔江南。
這日,天色將亮未亮,長江兩岸的山林沉寂,只有江面上的吹拂著陣陣春風,涼悠悠拂過美人面,漁娘冷得一哆嗦,打了個噴嚏。
「嘶~好冷。」漁娘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陽春三月了,清早吹著風的江面上,比初春也好不了多少。
突然,平靜無波的水面動起來,一條半臂長的游魚上鉤了,漁娘扯著魚線跟它較量起來。
一人一魚憑著一根漁線拉扯,最終還是漁娘贏了,銀光一閃,魚被扯出水面掉落到船上。
陪主子枯坐了半個時辰的阿青連忙提了木桶過來,撿起魚丟進去。
漁娘心滿意足:「不錯不錯,拉起來一條鮒魚,鮒魚燉湯最是鮮美,阿青,把魚送去給廚娘,早上吃魚湯麵。」
「哎,奴婢這就送去。」
漁娘原想體驗一回江上夜釣,可她晚上睏倦得很,於是昨晚早早睡了,吩咐阿青早上叫她起來釣魚。
今兒早上估摸著寅時初,天還未亮漁娘被叫醒,端長小凳坐在船頭釣魚,也算是夜釣了吧。
主僕二人說話的功夫,忽聽見兩岸漸漸有鳥鳴,草叢裡又有微弱的蟲鳴,天色亮了,兩岸各處也熱鬧起來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呀。」
漁娘看到頭頂的天空有些發白,靜靜欣賞著天空慢慢發亮。
過了許久,一道晨光刺破江上的晨霧落到漁娘身上,漁娘嘴角帶笑,沐浴著溫和的光,漁娘打了個哈欠,眼皮子沉得很。
不等阿青回來,漁娘回船艙睡個回籠覺,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等她再醒來,她的門被敲得砰砰響,外頭她爹叫她用早食了。
自己親手釣的魚,吃起來就是格外美味。漁娘吃了一碗魚湯麵,轉身回屋裡寫她的長江夜釣遊記。
二郎跑來看她寫遊記,不過一會兒就被人叫走了。
漁娘心情頗好,笑著跟阿青說:「二郎肯定被師父叫去讀書了吧。」
「正是,剛才聽孫先生說,咱們的船今兒中午要到武昌府停靠,孫先生叫二少爺學幾篇武昌府名篇,回頭要考他。」
他們三月初一出發,路上時間充足,於是一路邊走邊遊玩,以至於出門半個月了,還未到武昌府。
梅長湖跟林氏正在說這事兒:「咱們在武昌府暫留兩日,隨後路上就不下船了,直達淮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