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大人……」
時間靜默良久。
半晌,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打破了整個難以言說的氛圍。
「法師大人的死亡令人敬佩,也完成了儀式的前置,足夠轄制那個詭異一段時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或許,我們不該浪費時間了,我們必須搬離山村,去通知外面的人進來,將儀式完成。」
村委的猛然抬頭,他們不禁憤怒地尋找著說話的人。
多麼沒有良心的東西,在法師大人奉獻自己犧牲過後,卻說出了這等喪盡天良的話!法師大人是為他們而死的!他們怎麼能棄她而去!
「你**的說什麼!懦夫!」
脾氣暴的一個村委欺身上前,猛然拽住了六味的衣領。
六味被整個提起,有些艱難地咳嗽了兩聲,在昏暗的光下注視著滿臉怒容的村委,不解道:「可是你們能幹什麼呢?咳咳,她是為你們而死的,你們就該好好珍惜她給你們的這條命,活下去,她保護你們可不容易啊。」
「你!你!我們村就沒有孬種!我們絕不會逃!法師大人的遺願我們來完成!」村委臉上的青筋繃起,一字一頓,瞪著六味咬牙切齒道。
一隻手搭上了村委的手臂,一直沉默的時願皺起了眉頭,開口警告道:「不要動手。」
那個村委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聞聲卻順從地鬆開了六味的衣領:「你想跑就跑,我們是不會走的。」
六味的雙眼眯了眯,打量著那個村委,那張臉,他好像沒……
「我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時願搶白道:「我們是出於好心,想要提醒你們別待在山村里了,跟我們一切離開這裡,外面的世界多的是能夠解決這東西的辦法,你們別意氣用事。」
村委們卻沒有回答,盡皆眸色沉沉,他們的血肉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顯現出幾分血色的孤勇。
「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法師大人一直照顧著我們,她如今為我們而死,我們又如何不願意為了她而死呢,這儀式是她留下來的,那些外鄉人…….哼!他們若是不信她呢!若是浪費了她的好意呢?那些人不知道她的厲害!還不如我們這些人來辦,保管像往常一樣,給她辦得漂漂亮亮的。」
沉默許久的寄空,壓下了身邊逐漸激動的村委,就這麼,輕聲說出了那句話。
那一瞬間,六味好像透過那張和尚的皮囊看見了皮囊里完全不同的人,那不是寄空會說出的話,寄空的人生不會讓他能夠如此坦然地說出那句話,他向來很擰巴,也很躊躇,總是想做自己的事,卻老是為現實而妥協更改。
更重要的是,寄空珍惜自己的命,他還沒有那種東西,那種他心甘情願為之死去的東西。
他已經抓到把柄了。
六味這麼想道。
村委們一個接一個附和,幾乎沒有什麼猶豫。
時願:「……」
她撇開了頭,輕嘖了一聲:「一群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