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瞥了眼那隻被釘在路上,死狀悽慘的公雞。
「那是裡面已經沒救了的人狐送出來的雞,要是吃了,會獸化得更快。」
「咱們走快點吧,花大人就在前面。」
油炸鬼心有餘悸地瞥了眼被層層墨網封鎖的樓房,銅鈴漸漸停止搖晃,裡面的人狐似乎只是給他們開個小玩笑。
還好白糖糕一狐變,他就趕緊用天賦固定了自己身體的形狀。
錦衣衛帶著三人左行右繞,行至一牆壁前,約莫兩米高,雙腿發力,猛然一躍而起,緊接著極其平穩地落在了那緊窄的小道上。
背脊弓起,冷銳的雙眸里滿是警惕,包裹進白帽子裡的東西陡然豎起,支棱起兩個高聳的形狀,腿後的白布被頂得一盪,隱約能瞧見紅色的茸狀物一閃而過。
錦衣衛仿佛是下意識確認安全後,鬆了口氣,朝牆下的三人嚶了一句,已有動物之態。
越來越往後,錦衣衛人的特徵會越來越少。
青縣內的錦衣衛大本營如今坐落在青縣中一富戶之中。
富戶家中同樣遍布墨網。
錦衣衛帶著人穿行而進。
將「狐變」定性為傳染性瘟疫之前,青縣所有人都只是以為是被哪只鬼感染了。
鬼有很多手段可以影響人,其中一種就是鬼氣侵染,鬼氣會感染思緒,感染身體,導致人性格大變,或是身體畸形。
可感染需要正面或是側面接觸鬼的真身。
他可並不會傳染。
是以,第一個生出狐耳的人因過於無害,反而有點可愛,被有心人弄進了富戶家中當作賞玩之物。
等到錦衣衛來到之後,縣中已經傳了很一陣的小道秘聞,傳言夜裡有偷食物的狐狸鬼在縣城流竄。
狐鬼有人說毛色是紅的,有人說是白的,還有人說是灰的,甚至有小孩子還近距離接觸過那毛絨絨的溫熱皮毛,給出了好評。
沒有死人,威脅性又不大,於是丁字牌錦衣衛接手了調查。
他在城裡蹲了幾個大夜,某一日突然襲擊了客棧的廚房,叼了一隻雞就跑,告知給了縣令。
這次來的錦衣衛怎麼怪怪的?病病的?
當夜縣令帶著衙役圍了客棧,來了個人贓俱獲。
好,被感染了,連狐狸毛都沒瞧見,丁字牌羞愧上報。
接下來就一連串搭進了甲乙丙丁,可儘管到這個程度,還是沒有人死,頂多是城中的雞遭受了毒害,眾人的理智還維持在正常範圍,這間接導致了城裡的一雞千金。
再次上報的語氣措辭中,字裡行間都是疑惑。
又上了個甲字,這次的甲字牌看出問題了,現在狐的確不吃人,可城中的狐越來越多,人越來越少,這和吃人簡直沒有分別!
甲字牌帶著人狐到處調查接觸過的人或物,無一所獲,每個人的軌跡都好像是錯亂的線條,都有交錯,卻凌亂無序。
再次上報,麼字牌花佗來到之後。
人狐逐漸暴躁了起來,而花佗到達的幾天後大膽判斷出這並非是單純的鬼傳人,而是人傳人,這是一種罕見的鬼瘟疫。
消息走漏,人狐暴動。
青縣見血,錦衣衛無法留手,祭出墨繩,將所有人狐直接分割隔離,必要時當鬼斬首。
可藥一直未出現,而越來越多的錦衣衛被感染成了人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