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茫然地嘗試理解了片刻,隨後慢吞吞地點點頭,竟是同意了。
「我明白了,小先生,請與我來吧。」
婦人就這樣帶著他們二人進門,徒留曲風吟目瞪口呆。
她為什麼這麼配合?連跟在小六身後的人都未投以一個眼神,顯然是一副極其信任的模樣。
若是過往那些面對錦衣衛感到懼怕的人,能夠與這婦人互換就好了,這樣他們走訪也就不必受如此多的白眼。
曲風吟無不遺憾地想道。
走進裡屋,曲風吟唯一的想法是屋子裡極空,基本上並不存在任何裝飾,兩張桌子,四張椅子,家徒四壁。
這幅空曠的景象與婦人色彩斑瀾的穿著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讓曲風吟隱隱感到怪異。
「謝謝姐姐!我們等會兒就翻過去,喏,這是我路上採摘的桃花。」小六將手中的桃枝贈予婦人:「贈予姐姐,鮮花配美人!」
婦人那張臉上顯現出幾分柔和的神色,平添幾分嬌艷。
她照舊不去理會曲風吟,偶爾對上眼神,也只是微微頷首,她不知從哪尋出一白瓷花瓶,那鮮艷的桃枝被她插進瓶口,兀自欣賞去了。
「那我走了!」
小六揮揮手,帶著曲風吟徑直往了三樓上,動作之熟練堪稱慣犯,總能夠讓曲風吟想像出他每日逃學時的模樣,想來也是這般從容。
學童常走的道,都與道上的人混得熟過頭,連多帶個人都懶得理。
曲風吟暗自思忖著,越發覺得這條線搭得對。
「你與方才的人很熟悉嗎?」
小六爬樓的動作一頓,眼神遊移片刻,說出來得話卻很堅定:「自然,陶先生在縣城中鐵匠鋪做工,我常與她玩。」
「鐵匠鋪?」曲風吟一愣,方才就那女子纖細的身段,居然會是打鐵的工匠?
小六立刻察覺出曲風吟的懷疑,他當即開口快刀斬亂麻:「自然,瞧不出來?她今日休沐,這才來麻煩她。」
入曲風吟耳之話無比堅定,這反倒叫見過了大世面的錦衣衛頭領給出了信任。
人不可貌相,仔細想想,或許那儒裙遮蓋之下便是更加強壯的肌肉。
「到了,你看著我來!」
學童將凌凌漆別在頭頂,只是簡簡單單地招呼了一聲,便直衝而去,一躍而起。
房欄外與書院高聳的牆壁相距兩米,三層小樓樓層相加,約莫十幾米的高度。
換句話來說,可以當場把一個健康的,未修道之人摔成殘疾!
曲風吟完全想不到這小子能夠勇猛成這樣,說跳就跳,那囂張肆意的模樣簡直是一隻初生的,橫衝直撞的小牛犢子!
曲風吟已經完全顧不得糾結婦人的怪誕之處了,心直接干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