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張不開口,他或許都想訓斥太子一頓,到底是索額圖片重要還是大清江山重要。
太子在這個問題上失衡了,也讓皇帝灰心。
寶音的角度來看有點奇妙,因為有點像婆媳關係,太子是夾在中間的丈夫,處理不好兩段關係。
當然只這麼說又有點表達得不是那麼準確。
這事她不摻和。
這一年的新年有點冷,過早地進入了寒冬,進入冬天跟海外的訊息變得遲緩,到正月關於倭國的消息才傳來。
沒什麼好說的,倭國因火山噴發而人心惶惶,大清水師如天兵一樣上岸,封鎖了所有港口。
倭國陷入了混亂,也有船通過朝鮮企圖來京城遊說。
這些寶音都沒有管,只是冷漠地看著。
皇帝是幹掉門面一樣的天皇,還是幹掉軍閥勢力幕府,她都沒有過問,只是暫停了跟倭國的貿易等待局勢平定。
四月皇帝開啟了塞外北巡。
寶音自然精力跟不上,謝絕隨行,倒是有年輕一點的小嬪妃跟隨。
到了六月京城這邊情況有點不對,寶音接到了不好的訊號。
一點點騷動被壓下去,北邊的冬季被瞞得死死的,等到了八月皇帝就歸京城了,同時宣布了廢太子的消息。
說實話寶音一開始都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幾年就沒見他有廢太子的想法。
還以為歷史改變了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太子一廢,大皇子立刻活躍起來,還有三皇子。
唯有四皇子身在海外,沒有摻和。
這次十三阿哥被帶去了南洋,倒是沒被皇帝遷怒。
宮裡沒人知道北巡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知道廢太子的原因,只知道皇帝回來後當眾宣布了太子的罪名,果斷廢太子。
寶音發現宮內人心變得浮躁,特別是有皇子的妃嬪全都活躍起來,哪怕她嚴令宮人走動,仍然能夠感受到那股無法壓制的野心。
太子被關禁閉,皇帝也沒好到哪裡去,看似在南書房批閱奏章,實際是心思也沒放在上面。
寶音端著一盤水果放他桌上,輕聲詢問,「太子做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皇帝露出複雜情緒,所有人都只當太子窺視營帳,真相已經被他掩蓋。
「索額圖想要拼一把,太子選擇了索額圖,他啊,到底把朕這個皇父當什麼?」
「這皇位註定是他的,就這麼急切想要坐上來嗎?」
寶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歲數已大,四十人生已經過去大半,再過幾年連雄心壯志都耗盡了,這個是你們之間的矛盾,這個註定無法避免。」
皇帝不可能讓位,寶音也不可能讓皇帝讓位,她現在的權力都是皇權衍生出來,他下台,她的多年努力化為烏有。
再說新的政權上台,會將舊有的清掃乾淨。
她和他才是利益共同體,這也是他放心將京城交給她的原因。
當然如果後位上坐的是太子生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帝看起來還是很傷心,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這幾年的養生都跟白費了一樣。
想到底下還有摩拳擦掌的阿哥們,寶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打起精神,接下來朝堂不能亂。」
太子下台,下面的皇子見到機會,勢必會拉幫結派。
還有一堆爛攤子需要他收拾。
事情也確實如寶音所料,太子被廢,皇子們都摩拳擦掌著忙活起來了。
跳得最高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大皇子跳得太歡,還請旨誅殺廢太子,他願意替皇父出手,這話一出差點沒讓皇帝氣死。
那是心肝脾肺腎都跟著疼。
廢太子再不妥那也是皇帝的兒子,除了儲君,還是皇帝疼了近四十年的兒子。
大皇子此言簡直是在刺皇帝心,轉眼大皇子就被圈禁了。
皇帝病了,太子廢,大皇子被圈禁,本來火熱的朝堂跟潑了一瓢冷水一樣。
寶音這時候出面操持朝堂,倒是讓不少人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