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他人賣身為奴,這是犯了法!」
「哎,說這又有什麼用,煤窯主人可是掌握著我們的生殺大權。」
中年文人搖搖頭,然後才想起來跟她互通性命。
「我姓鄧,名錚,兄弟何名何姓?」
鄂倫岱自然不敢報真名,「免貴姓童,童生的佟,單字倫。」
「童倫兄弟,你我淪落到此也是有緣,以後互相照料。」
鄂倫岱點點頭,順便將那半碗陳糧粥倒到鄧錚碗裡。
鄧錚道謝後非常珍惜地喝完。
喝完了粥,鄧錚領著他去窯洞休息,這窯洞就建立在山腳邊,往下挖了一個泥洞,跟地窖一樣,下面鋪著稻草,冬日北邊少雨水,也不用擔心雨水倒灌。
泥洞上面蓋著枯草,鄧錚掀開枯草領著他下去,這地方不算大,兩人進去後,稍不留意就碰著了對方。
「你今後跟我一起住,你來得晚沒法再挖窖,等明年開春再挖新的。」
鄂倫岱內心嫌棄,「沒其他住處?」
鄧錚哪裡沒看出他臉上的嫌棄,道:「也有比你早幾天來的,現在在煤窯洞裡睡著呢,吃在那裡,睡也在那裡,你要是願意去,我領著你過去。」
鄂倫岱連忙拒絕,他心中委屈,何時吃過這般苦?
外面傳出敲鑼聲音。
鄧錚迅速往外爬,「快走,幹活的時辰到了,要是晚了,得挨一鞭子。」
鄂倫岱很不情願去,可想著不去就得餓肚子,還是去了。
走到煤窯洞口就有人拿著簿子點名,他後牙咬緊,若是他沒來,可以預料到下場。
原來的礦工點了名的可以下去,鄂倫岱是新來的,只能在門口等著,等到了最後那拿著簿子的人問了他的姓名,將名字添在簿上後,讓人分了他一個背簍。
「新來的去背煤。」
鄂倫岱下了黢黑的煤窯洞,洞打得跟深井一樣,隔幾步亮著油燈,油燈就是缺口的陶碗,燈光也很黑暗。
等他下來,連接上面的竹梯子被抽走,他看著四周,那洞頂像是會隨時坍塌下來一樣,臉上閃過了害怕。
井下面是四通八達的洞口,不遠處傳來清脆的敲打聲。
他隨便找了一個,洞口盡頭有人拿著榔頭敲打牆壁上的煤礦,掉落下來的煤石也被踢在了一起。
有人看見他,出聲喊:「新來的,你過來,將這些快些運走!」
鄂倫岱走過去,看看左右也沒看到工具。
「用什麼打掃?」
「用什麼打掃?」正在敲擊牆面的一個男人停下來重複了一句,「還能用什麼打掃,用手捧起來裝進背簍里,背到井那邊倒進木框裡,這麼簡單的事還要人交?」
「老張怎麼這麼大火氣?新來的啥都不會,教教不就行了。」
鄂倫岱聽見熟悉的聲音,驚訝地看到鄧錚從黢黑的角落裡站起來。
「老鄧,你就是愛多管閒事。」
鄧錚走到鄂倫岱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慢慢干,別累著自己,咱們吃的那點東西稍微動一動就消耗完了,下了窯洞沒人會下死力氣幹活。」
鄂倫岱會意點頭,這是讓他學著偷懶。
上面那些人怕礦工吃多了鬧事,半飢著不讓吃飽。
礦工也不傻,吃不飽就怠工,有一下沒一下幹著。
鄧錚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估算一下時間,每半個時辰就有一批人下來視察,小心別被抓著偷懶。」
……
南書房內,皇帝有些納悶了,怎麼派出那麼多人都沒能找到鄂倫岱呢?
他這幾日都沒去養心殿,就是怕忍耐不住開口問她。
除去明面上的御前侍衛,他還派遣的密衛盯著泰山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