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兩個繡娘,于氏二十五歲,沈瓊花難得有名字,今年二十六歲。
繡花是手藝活,手藝活其實也要天賦。像是溫嶼就是眼睛看著會了,理論可以說得頭頭是道,手卻不配合。
兩人正是繡娘最好的年歲,做了十幾年的繡活,經驗豐富。年輕眼聰目明,頭腦靈活不固
執,對新事物有興趣,一點就通。
不過于氏喪夫,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今年七歲,在私塾啟蒙讀書。五歲的女兒由寡婦婆母帶著在家,做些灑掃的家務雜活。
念私塾需要不少的花銷,于氏的手藝不錯,以前在繡坊做活,一個月能拿五六兩銀子。她能賺錢,媒婆幾乎快踏破門給她說親,娘家也勸說她再嫁。
畢竟兩個寡婦難為,雖說膝下有兒子,到底還太年輕,撐不起門戶。家門前成天有不三不四的男人來轉悠,各種流言蜚語傳得滿天飛。
于氏家住與杏花巷隔著兩條巷子的古井巷,古井巷人多雜亂,歇對著的煙柳巷,整條巷子都是暗娼的門戶。
于氏不想再嫁,倒並非與丈夫感情深厚,而是她已經生了兩個孩子,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更不想再受生育之苦。
原先的顧氏繡莊東家算是厚道,給的工錢不算低,想要再多已經不能。
于氏一心想要多賺銀子,等有了錢之後,就搬離古井巷。
得知巧繡坊招工的條件之後,于氏當即就去找了交好的沈瓊花。她看中的是提成,沈瓊花看中的則是待老了以後,每年能領到的十兩銀。
兩人一合計,于氏的婆母生怕她再嫁,家裡一應事皆由她做主。沈瓊花更是要強,與夫君提了一嘴,一起來了巧繡坊。
冬日天黑得早,晴天的太陽只冒出個頭,很快就躲得不見了。
明州府冬日下雪天不多,卻格外濕冷。溫嶼咬牙買了上好的炭回來點了薰籠,門窗只能開一條縫透氣,屋內昏暗,白日都得點燈。
想著林裕和花廳屋頂以及窗欞上鑲嵌的明瓦,溫嶼打算將繡房,堂屋,以及前面店堂屋頂的青瓦,換幾張明瓦,窗欞也鑲嵌一些。
溫嶼去賣瓦當的鋪子看過,明瓦有好幾種,一種是貝殼一類打磨而成,一種是羊角熬煮成膠之後,壓成薄片。另外一種是天然的雲母。
羊角的柔軟,最為便宜,多用來做燈籠。但羊角的明瓦太薄,不及貝殼一類的結石,透光。
雲母稀少,價錢差不多跟同等厚度重量的銀箔一樣貴,溫嶼當即就將其排除在外。
餘下的兩種,溫嶼糾結再三之後,心頭滴血下了決定,屋頂的瓦用貝殼明瓦,窗欞則鑲嵌羊角明瓦。
這一更換,加上工錢,足足花了近十兩銀子!
于氏沈瓊花來的時候,溫嶼與溫瀲溫泂,加上荀舫在收拾打掃店堂。
店堂內早就積攢起了厚厚的一層灰,匠人換瓦時,又落了一層草屑灰塵,店堂內簡直一片狼藉。
幾人臉上都蒙著布,拿著布巾在抹灰。于氏沈瓊花看到眼前的景象,兩人都震驚住了,彼此對看了一眼,心裡瞬間都沒了底。
溫嶼看到她們兩人,走到門邊來,扯下布巾呼吸了口冰涼清新的空氣,問道:「這裡是巧繡坊,你們是有事還是找人?」
于氏猶豫著道:「我們聽到巧繡坊在找繡娘,想來打聽一下。看繡坊的情形,可是還未開張?」
「我是巧繡坊的東家溫嶼,繡坊並未像其他的鋪子那樣打開大門迎客,不過一直有活,今天屋頂在換明瓦。屋內落了灰,順道收拾一下。」
溫嶼心中暗喜,認真解釋道,「你們隨我進來吧。」
兩人順勢抬眼看去,見屋頂兩排透亮的明瓦,心踏實了一半。
明瓦貴,巧繡坊能用明瓦,至少鋪子並不像見到的那般寒酸。
溫嶼丟下布巾,帶著兩人到了後院。她並未多說,只簡單介紹了下院子,正屋與繡房的窗欞上,羊角片尤其顯眼。
「這裡是繡房。」溫嶼推開門,側身介紹道。
屋內陳玉娘黃氏鄭氏加上大妮兒正在忙手上的活計,長條台上堆著各式價錢昂貴的布料,繡繃上夾著正在趕製的衣裙。
屋內明亮,暖意撲面而來。
以前兩人在繡坊幹活時,冬日再冷,屋內也沒有炭。一是怕走水,而是上好的炭太貴,便宜的炭又太熏人,熏得眼淚汪汪不說,還會熏得黢黑,可能損壞繡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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