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拿出來還欠債,溫嶼還要倒欠一兩一錢銀子。
兩人身體還未痊癒,張口要吃飯,連買柴禾的錢都拿不出來,只能生嚼雜麵糙米吃。
黃氏她們還等著,溫嶼先粗略翻了近兩年的帳目。除去所有的開銷,每年的淨利大致在四十兩左右。
黃氏一個月就能賺三兩工錢,巧繡坊一年的利,只比黃氏收益高一些。
但是溫嶼並不會這般算帳,高掌柜也曾說過,手藝精湛,能繡雙面繡的繡娘,一個月能拿到十兩銀子的工錢。好比任何行業的頂尖技術人才,收入肯定高。
尤其是繡坊這種鋪子,靠著繡娘的繡花賺錢,要是她們拿得少,繡坊要麼留不住人,要麼賺得更少。
溫嶼再看鋪子的開支項,列舉著布匹針線賦稅等本錢。賦稅乃是商稅,溫嶼算了下,實際的稅率在一百課三,亦是百分之三。
賦稅看似很低,溫嶼清楚,商稅肯定不止這個數目。
稅收是多個環節收取,比如巧繡坊的上游,則是布莊,繡線鋪子。布匹從養蠶到織布,染布,都要繳納賦稅。繡線也是從這些而來,在中間直接紡成了線出售,同樣要交稅。
而課稅多少,稅務店無法做詳細核實,收取賦稅的稅官,能掌握的特權就大了。
溫嶼在支出上,看到了一筆孝敬銀,每月要近二兩。她估計,孝敬銀是打點稅務店官吏,衙門差役等的支出。
還有一筆最大支出,是高掌柜的工錢,每個月五兩。
溫嶼不清楚這五兩銀的工錢,是溫舉人對高掌柜的額外照顧,還是高掌柜身懷奇才,一年賺的工錢,比東家都多。
按理說,巧繡坊在明面上的利,一年能有四十兩,原身的積蓄,不該只這點。
溫嶼再疑惑看下去,她看到了幾筆大的支出,幾筆共計三百兩,皆是由原身拿走。
巧繡坊欠繡娘工錢,差點連布商繡線的錢都湊不齊,也是因為此。
這三百兩去了何處,溫嶼凝神回憶,模糊記起來,好似給了荀舫。
溫嶼不禁朝灶房看去,荀舫還靠在那裡,仰頭望天。
把他賣了,能值多少錢?
溫嶼打如今顧不上收拾他,合上帳本,暗自嘆了口氣,道:「幾位應當已經知曉,我被荀氏誣陷趕了出來。荀氏連繡坊都不放過,前來打砸一通,稍許值錢的東西,像是鐵鍋都被搬走。搬不動不值錢之物,皆砸得稀爛。如今,我連多餘的杯盞都拿不出來,茶都無法請大家吃一杯。」
黃氏聽到溫嶼訴苦,當即急了,道:「從我阿娘起,就在巧繡坊做繡娘。當時溫舉人還在的時候,憐惜我們賺的是辛苦錢,從沒少過我們一個大錢。那時繡坊買賣紅火,過年過節時,繡坊還有年節禮。自打繡坊給了掌柜做陪嫁之後,年節時,我們什麼都見不著,這些也就算了,工錢總該結給我們。家裡男人生著病,做不了重活,還有一雙兒女要養,一家子就靠著我這點工錢過活。要不是看在溫舉人的面子,哪能讓巧繡坊欠工錢不給,有手藝,何處尋不到口飯吃!」
林氏與秦氏爭搶著道:「那可不成,今朝必須給錢!溫東家,你再艱難,能有我們的日子難過!」
「你還有這間鋪子,賣掉也值不少錢!」
溫嶼也不做聲,待她們停下來,才認真地問道:「你們如今可在別處尋到了活計?」
黃氏愣了下,朝其他幾人看了一眼,道:「溫東家,這你可管不著,巧繡坊關張,又不與我們結工錢,難道要我們坐著等死?」
「就是,溫東家吃著大骨頭,總不會連鹹菜雜麵都不讓我們吃!」
溫嶼看她們又要吵起來,抬手往下壓了壓,道:「我的本意並非如此,且巧繡坊,也並未關張。」
幾人被溫嶼說得一愣,黃氏冷笑道:「溫東家,鋪子連根線頭都尋不著,繡繃都被砸壞,溫東家既然能讓巧繡坊重新開張,不如先將我們的工錢結了。」
「黃娘子,你們與巧繡坊有契約在身。」溫嶼翻開帳目,抽出裡面夾著的契約:「一年一契,如今才二月份,幾位與巧繡坊還有十個月的契約。」
黃氏蹭一下站起來,漲紅臉道:「行啊,我們這就上工。布呢,線呢?」
溫嶼再次耐心安撫道:「你們先別激動。我並非不與你們結算工錢,巧繡坊也並非要怪罪你們違約。」
聽到工錢,黃氏暫時忍住了怒氣,等著溫嶼繼續說下去。
「巧繡坊肯定要繼續開張做買賣。」溫嶼堅定地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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