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晝恆再度向他移動,用閒聊似的語氣說:「其他人這麼對你,你也會心裡難受?」
方柏嘉前面都似魂游天外般呆坐著,聽到這兒,終於反應過來,小幅度地搖搖頭。
湯晝恆眼眸垂了垂,說:「好乖。」
甚至不等方柏嘉再說些什麼,他就又含住對方的雙唇親吻起來。
先是右邊,然後側過頭,換個方向,再從左邊開始接吻。
如同蜻蜓點水,動作繾綣而遲緩,好像要從奶油味的alpha口中汲取出甜味。
方柏嘉不自覺迎合起他的吻。
兩分鐘後,湯晝恆放開他,抓住方柏嘉垂在身旁的手,引導他貼在自己的臉頰一側,幾乎像是催眠一樣地說:「……你心疼我,對不對?」
方柏嘉看著他,心跳因為湯晝恆的話而漏跳一拍。
「心疼——」他呆呆地跟著湯晝恆的話語重複,像在咀嚼這兩個字的味道與重量,又好像恍然間被人點醒。
一股熱流霎時衝上頭頂,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湯晝恆不愧是在組合里當慣了老大身份的,明明只比方柏嘉大一歲,卻已經鍛鍊得功力深厚,獨屬於年長者的狡黠氣質自成一派,甚至連被詰問者的回應都不需要,照樣能一步步指引著對方往自己定好的方向走。
方柏嘉說不出話,表現卻等同於已經做出回答。
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可愛。
湯晝恆沒有忍住,低頭繼續向他索吻。
「嗯……」
脊柱中泛起難/耐的電流,方柏嘉不期地哼了一聲,轉瞬間像忘了所有原本盤踞在腦中的草稿,視野里只剩湯晝恆放大後的面孔,還有那兩片正在輕柔親吻著他的、濕熱的唇。
過了很久,他們才重新分開。
方柏嘉軟綿綿地躺在枕頭上,淡彩色的髮絲像蓬鬆的雲一樣順著重力散落,一對唇被湯晝恆吮得水潤潤的發紅,雙頰也覆上淡淡的粉暈。
懷疑自己此刻張大嘴巴呼吸的樣子有些yin亂,方柏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努力控制住臉上的表情、以及胸膛起伏的頻率,一臉迷離地看著身前的人。
半秒過後,又實在害羞到沒法和對方坦然對視,視線飛快地移開。
等一下,話說都到這份上了,他們現在算是捅破三分之一面窗戶紙了嗎?
所以接下來的流程是什麼來著……
他完全沒有經驗啊!
心情乍起乍落,方柏嘉的心態還沒轉變過來,神情中不由得帶上些許忐忑,一瞬間無數念頭彈幕一般爭先恐後地湧出。
這個想法剛冒出頭,湯晝恆平靜中夾帶一絲錯亂呼吸的嗓音便在方柏嘉耳邊響起:「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易感期,那我就告訴你。」
方柏嘉一怔,扭回臉來看他。
湯晝恆接著說:「因為接下來要忙路演,我會吃藥把易感期推遲,差不多到下月中旬。跑完路演,我會直接坐飛機回首都,去我在其他小區的住處。」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問方柏嘉:「你離開這邊後要去哪裡?」
團綜錄完,他們回歸期的團活基本也告一段落,方柏嘉知道,湯晝恆這是在問他後面的行程,想看兩人的時間能不能對得上。
他立刻有點緊張起來,想了想說:「前幾天我有別的商務,五號應該就回去了,因為要監督師妹她們錄音。」
湯晝恆低低地「嗯」了聲,
「到時候我會把地址發給你,來不來由你決定。不過提前說好——」
「我不接受你說的那種『禮尚往來』的方式,如果只是單純想和我『互幫互助』,那你就沒必要來。一旦來了,我會默認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湯晝恆說著,仔細觀摩著方柏嘉臉上的表情。
面前的alpha聽得愣愣的,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也像是明知故問:「什麼一致?」
湯晝恆的目光意味深長。
「默認……我們不只是『互相幫助』的一致。」
「默認你也對我有好感。」
「默認,我們可以開始以交往為前提的相處。」
好幾個默認連在一起,像是一串漸變的符號,每一句都是對上一句的強調,每一句又都在上一句的基礎上加了碼。
如同天平。湯晝恆不斷在他那邊放上重物,一塊,一塊,又一塊。那些砝碼仿佛就鎮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心臟沉沉地喘不過氣,方柏嘉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