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鍾書玉下意識想拒絕。
她不打算解開命契,昨夜之事不過是她計劃中的一環,可話剛一出口,她又換了想法。
昨夜她一夜未歸,韓雲州又去她房中拿了衣服,此事非比尋常,必然會傳進南宮慕羽耳朵。
哪怕他猜不透鍾書玉的想法,也能明白一二。
不如將錯就錯,偷偷和韓雲州溜出城,讓他以為鍾書玉的目的是解開命契,這樣,反而隱藏了她真正的想法。
「不什麼?」韓雲州問。
「我是說,」鍾書玉輕笑,「不要耽擱。」
與計劃的一樣,他們趕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到了驛站。
此次行程只有兩個人。
待到驛站,韓雲州囑咐小二把馬車換成馬,這樣快一些。鍾書玉後知後覺,他準備馬車,是考慮到她身體不舒服。
明日還要趕路,用過晚膳後,兩人早早回房休息。
時光總在悄無聲息中逝去,待意識到時,屋外蟬鳴聲漸起。
夏天到了。
鍾書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前世的時候,她和爹娘都沒活到現在。
白日起的太晚,一時半會兒沒有困意。
國師大人還沒發現嗎?鍾書玉不信。
剛回盛京那會兒,每條街都有盯著她的人,撤走大半後,換成每三條街,站了個盯著她的人。
她與韓雲州離開這麼久,不可能沒發覺。
鍾書玉摸向腕上紅痕,她不想換,可南宮慕羽不會放過她。
魔氣無解,魔族封印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哪怕有辦法,也早已遺失,再者,魔族人人得而誅之,若讓人知曉真相,南宮家千年來的名聲,也將毀於一旦。
她沒得選。
有了命契,哪怕她死了,她的爹娘還能活著。
她想信韓雲州,可正如天闕那夜,南宮慕羽所說,他能護住鍾書玉,能護住她的父母哥哥嗎?
那是國師,全天下權勢最大的人,一隻手就能碾死他們。
護得了一輩子嗎?
亂七八糟想了許多,左右睡不著,鍾書玉乾脆起身,隨意抓了件外衫穿上,起身朝另一個院子走去。
「你想要女人,什麼樣的沒有,只要你韓統領招招手,大把美貌、家世、品行遠盛於她的女子任你挑選,何必是她?」
隔著門,韓雲州的聲音沉悶:「這話該問你,為何非得是她?」
另一人微頓:「若有的選,我也不想是她。」
「什麼人?」南宮問雪揚聲道,「何必做梁上君子,進來說話。」
門「吱呀」一聲打開,南宮三兄妹齊齊坐在裡面。
似早就料到她會來,南宮慕羽看向她的眼神里,帶著勢在必得的笑。直到看見她脖子上的紅痕,眼神瞬間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