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死在了姚夫人手中——大家都那麼說,但誰也不敢真那麼說。
姜初妤越長大越明白了,原來男人有妾室是正常的,即使會把家裡攪得天翻地覆,他們也甘之如飴。
還明白了只有姚夫人那樣厲害的女人,才能穩坐主母之位。
現在還沒有別人進門,夫君對她的新鮮勁就明顯開始退散了,怎麼辦?
這心事無法同春蕊訴說,她悶在心裡許久,終於在消食散步時扶著腰靈光一閃——
是不是該趁著他還只有自己的時候,早些懷上個孩子?
顧景淮還在思索以什麼理由請韋大夫來診脈才不招致夫人懷疑,姜初妤就在一個閒散的午後,隨口提了這事:「夫君,可以請韋大夫來府上一趟嗎?我有些事想請教他。」
他趕忙應下,都不問她想請教何事。
於是一日無風無雪的朗朗晴日,韋大夫在兩個各懷鬼胎之人期冀的目光下,成為了這座府上第一位上門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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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淮率先接見了韋大夫,廳堂內的茶桌上泡了上好的香茶,韋大夫細細呷著,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半百的長眉舒展,笑問主人近況:「顧將軍近日可好?」
對於自己的事,顧景淮只想快些略過不談,言簡意賅回道:「我已知曉自己記憶缺失,不過摸索出了解決之道,您不必掛念。」
他刻意低著聲,「今日請您來,是想問夫人的身子,她當時中的毒,可還有殘留?」
這自然要先問脈再說,不過……
「我當初開的那藥,可按療程服用?」
韋大夫眯著眼問。
顧景淮唇角緊抿,搖搖頭。
從他假死之後事情全亂了,如今也是才想起來。
他就怕這一段藥便前功盡棄,皎皎要是知道之前的藥白喝了,必怨氣深重。
韋大夫似乎看透了他所想,「斷就斷了,之前的也不白喝。」
顧景淮這才展眉,拱手言謝。
韋大夫擺擺手:「可老朽聽說是夫人請我上門,所謂何事,顧將軍可知曉?」
顧景淮不知,領著他向屋內走,展臂一引:「不管是什麼,請您一定以解毒的事為先。」
臥房的外間,姜初妤早坐在美人榻上等了。
見人來到,她請韋大夫在几案的另一側落座,露出左手手腕,抬眼對顧景淮懇求道:「夫君可否暫且迴避片刻?」
顧景淮與韋大夫短暫交換了一下眼神,放心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