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別無選擇
◎只有我能救你◎
就這一點動作,卻仿佛耗盡了宋歸年的力氣一般。等到司寒重新站穩時,看見的就是宋歸年愈發蒼白的臉頰。
都說醫者仁心,雖說她確實對攝政王府有怨,與宋歸年的交易也還未達成,但是讓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病人在自己面前逐漸衰弱,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更何況,她嫁進攝政王府的事情本就並非宋歸年一人可以左右。
權衡再三,她還是輕聲道:「若是少爺願意,不知是否可以讓我把脈看看。」
司寒知道宋歸年對她還有疑慮,卻不想後者就這樣將衣袖捲起,坦然地將手腕伸到她面前。
兩隻手腕都把過脈,司寒心中已然明了。宋歸年的病,雖說難治,卻也不是全無希望。至少於她而言,仍有治癒的可能。
正這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宋歸年的聲音:「司寒,聽說你是當世神醫之女?」
司寒一愣,答道:「只是世人給我母親的虛名罷了。」復又頓了頓,才道:「只是母親已經過世,『當世』二字,只怕是擔不上的。」
宋歸年收回手,寬大的袖袍遮掩住他的雙手,沉聲問:「以你之見,我還能活幾日?」
司寒不答反問:「少爺呢?少爺想活幾日?」
又是一陣寂靜,須臾之後,宋歸年泄出一絲輕笑,黑沉沉的眼眸不加任何掩飾,滿是生念,「我想活,我想……」
他伸出手虛虛握住那影影綽綽的燭光,「我想我走到盡頭的那一日,不為病痛,不為疾苦。」
據說這位少爺自小氣弱體虛,所以坊間對他的傳聞也大多神秘。不過幾個時辰的相遇,司寒對宋歸年的了解並不算多。但是此時此刻,宋歸年的眼神卻讓她無比熟悉。
她見過太多了,見過太多病體殘損之人對生的渴望,那是一種誕生於深淵的絕望之花。無能為力地看著生命的流逝,卻又期盼著有一天光明將至。
思慮再三,司寒還是說道:「若是少爺願意信任我,少爺的病,我有五成把握能夠醫治痊癒。」
說是五成,但是司寒心裡至少也有八成把握。只是一則她與宋歸年相識未深,而後者也並非全然信任她。二則……對於這樣一個久久被病體折磨的人,她作為醫者比任何人都知道從希望到絕望到底有多痛苦。所以若有不測,她也不忍宋歸年承受這樣的打擊。
五成,不多不少,可以有希望,但是不至於讓人欣喜若狂以致失去理智。
宋歸年眸光閃爍間,想到這麼多年,無論是從太醫院來的太醫還是從鄉野間尋來的雲遊醫士,都說他這是陳年頑疾,只能盡力調養以求多活些時日,實在無法痊癒。
好不容易尋得了江南神醫,卻被告知於前些日子已經過世。至於這位說是來為他醫治的神醫之女……
宋歸年原本是不報有任何希望,卻沒想到……
司寒說的話實在是太過誘人,他幾乎立刻就要答應讓她給自己醫治。
但是……他在這王府,擔著義子之名,身邊群狼環伺,他不能,也不應該去賭司寒的立場。
宋歸年用力閉了閉眼,壓制住胸中翻騰而起的情緒,低聲道:「若果真如此,就要多謝司小姐了。」片刻之後,他補充道:「明日司小姐可以去找阿竹,他是我的人。有他幫你找出幕後之人,或許會容易些。」
此話一出,司寒當即明白,宋歸年應當對她還有那麼一點微不可察的相信。不過與其說是相信她果真無辜,倒不如說宋歸年希望她真的無辜。
因為這是他生還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完這話,宋歸年不再看司寒,指了指床榻上的一床被褥。「被子拿走,晚上,你就睡在軟榻上吧。」
隨即躺下去,又悶聲咳嗽了幾聲不再言語。
收拾好了,司寒吹滅屋內的燭火。夜晚靜的只能聽見窗外的陣陣蟬鳴,不時夾雜著宋歸年的咳嗽聲。
閉眼之前,司寒柔聲道:「少爺若是當真想活,今日明知茶水中有致命的藥,卻仍一飲而盡。這般舉動,還望少爺以後莫要再做。」
司寒沒想著宋歸年能答她的話。黑暗籠罩中,宋歸年眸光微動,張開唇瓣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吐出哪怕半闋詞句。
這一天發生這麼多事,司寒原本已經做好了睜眼到天明的準備。但是意外的是,在這陌生而危險的環境裡,竟然也能迷迷糊糊地睡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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