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意識到孟昭可能有事要做——無非是審訊李明誅。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壓住眼底複雜情緒,乖巧的點點頭。
孟昭沒忍住又紅了眼,臨走時對程策溫聲細語,多有不舍。
等出了這扇門,她臉色一變,溫柔憐惜被冷漠取代,石壁上搖曳的燭火在她臉上晃蕩,照清她眼底的冰冷。
「夫人。」孟昭的貼身暗衛湊上前來給孟昭報備,「李帝師關押在朝聖,運奴毒性前調已過,此時正是審訊的好時機。」
運奴毒性猛烈而綿延,前調會讓人眼盲耳聰,中調是血流凝滯冰冷,尾調則是渾身經脈寸寸斷裂,血管破碎,血肉污濁在皮囊中痛苦死去。
孟昭腳步一停,「正好我也有很多話要與她說,你去告訴教主一聲,讓他挑完影衛找程漾,叫程漾帶著小策熟悉熟悉環境,看著點,不要受傷。」
暗衛點頭,即刻轉身從身後狹窄的昏暗甬道離開,孟昭側眸看了眼四通八達的地道,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腳轉變方向,朝著地牢處走去。
地牢的地勢要比紅蓮教所有地方都要低洼,本就是曉春山內部,紅蓮教常年不見天日,石壁又不能保暖,每每到了寒冬,總是痛苦的,而地牢又下一層,囚犯大都衣不蔽體,常有凍死餓死的事情發生。
孟昭隨手取出地牢入口石壁上的燈盞,冰涼的觸感刺激著孟昭的大腦,讓她不斷清醒著。
凹凸不平的石壁和石階延伸至看不見盡頭的地牢,一路上的守衛幾乎是三五級就守著兩個,戒備可謂是嚴之又嚴。
潮濕的觸感越來越重,孟昭垂眸小心的往下走,注意著腳下的石階,越往下走越髒,上面已經開始有血跡出現,燭光微弱搖曳著,撲朔迷離,更襯得周圍環境陰暗無比。
孟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種味道是從地牢中散發出來的,以前只有孟昭知道,李明誅聞到血腥味總會忍不住煩躁。
她抬起袖子虛掩口鼻,注意到腳下石階上越來越多的血漬和血水,輕輕呼出一口氣,一口氣提快速度往下走,不知走了多久,她終於離開了那蜿蜒盤旋的石階。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朝聖,連教主都不行,知道嗎?」孟昭溫聲吩咐守在地牢門口的兩名守衛,而後才提著裙擺一步步往裡走。
沿路兩側都是地牢,九幽跟朝聖都是靠里的單間,天璣只聽見原本寂靜無聲的地牢突然傳來死囚激動亢奮的叫喊聲,一瞬間如同石子掉入水面激起漣漪,因為人數過多,聲音嘈嘈雜雜的聽著令人心煩。
天璇拖著麻木的身子緩慢移動到牢前,皺著眉看過去。
她不大高興的輕嘖一聲,「是孟昭。」
天璣耳朵一動,有點嚴肅,趕緊起身,「她來這裡肯定是來找主上的!」
「我靠!她不會對主上動用私刑吧?!」天權腦袋還是懵懵的,只捕捉到「主上」和「孟昭」,便直覺感受這件事不是什麼好事,連忙跳起來喊道,「不能讓她見主上啊!我們要阻止她!」
天璇白了她一眼,「當然知道不能讓她見主上,但你看看我們仨那個能出的去?」
三個中了軟筋散的人連劍都提不起來,就算出去了也攔不住她。
天璣抿抿唇,「我們要相信主上,她不是……」
天璣突然想到當年雪夜獨坐檐廊的李明誅,話不自覺的停住。
「相信她吧,萬一……執念沒有那麼深了呢?至少她願意帶程策離開,要知道以前,就算程策死都得死在皇位上的。」天璇皺著眉,自我寬慰。
九幽跟朝聖之間隔了兩間空牢房,她們聽不見裡面的動靜,索性也沒見到有人進來。
孟昭從她們面前走過來時,感受到極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腳步微頓,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側眸看去。
「蒼梧七星?」她聲音柔柔的。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們居然能認得出我?」她輕笑出聲,有些詫異,「我記得明誅當年把所有我的東西都燒了毀了吧,難不成頌悲閣內還有我的畫像?」
「裝什麼呢?」天璇有些惡劣的扯嘴譏笑,「識相點最好現在把主上放了,否則三日之後,瑤光見不到主上回來,自然會帶著所有帝師府人,再召集蒼梧死士,就算踏平曉春山也要將你們撥筋抽骨,讓你們痛不欲生。」
孟昭仍舊笑著,「你是……天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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