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咎微微蹙眉,「阿昭,離她遠些,小心她傷著你。」
孟昭輕笑著,眼底的幸福難掩,她抓住程咎的手讓他慢慢鬆開,「她如今自身難保,如何能傷的了我?夫君莫要擔心了。」
「我早已與鎖雀樓三當家的通過氣兒了,她如今中了運奴,全身經脈寸斷,正是痛不欲生之時,運奴能夠讓她變得脆弱不堪,你我這時盤問神跡下落,最好不過了。」
李明誅眼前驀地一黑,而後耳邊響起劇烈而尖銳的耳鳴聲,呲啦一下劃破了她的愣神和脆弱,她下意識的閉眼,卻只感受到全身經脈逆轉,血液回流,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攥住衣袍衣角,隱約可見清晰的血管在凝滯。
她緊皺眉頭,無可預料的突然面色痛苦,猛地吐出一口血。
「主上!」
有人在焦急的喊她,可那聲音卻像是來自千山萬水之外,朦朧模糊的聽不真切。
黑暗無窮無盡,等她顫著睫羽睜開眼後,瞳孔渙散著,黑眸中不再有暗流涌動的冷靜和沉著,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無措。
唇瓣嫣紅,唇角帶血,她抬起忍不住發顫的胳膊蹭了蹭,雪白無暇的衣裳上立刻被血染污。
她輕咳兩聲,「孟昭。」
笑靨如花的女人聽到聲音後下意識蹙起漂亮的眉峰,似是被人打擾好事一般的施捨給李明誅一個她看不見的眼神。
「李明誅,好久不見呢。」她的聲音稍冷,不復柔情。
李明誅頓了頓,才艱難的聽清楚她的話,沙啞著聲音點頭。
「很久不見到你了。」
無人在意的角落,孟昭下意識攥緊拳頭,而後定定的盯著李明誅渙散的瞳孔,過了片刻才又扯出來那溫柔的笑。
「我有很多很多話要跟你講,這十八年來,明誅,說實話,我真的很想你……」她意識到李明誅現如今聽不太真切,所以說話很慢,氣吐如蘭,潺潺如流水,孟昭頓了頓,而後才再次彎腰,在發愣的李明誅耳畔落下,「……的神跡。」
她輕笑出聲,似乎是格外愉悅的。
「來人,將帝師府人全都殺了,天璣天璇天權關押九幽,李明誅單獨關在朝聖,地牢嚴加看管,不得疏忽。」孟昭輕柔的吩咐。
紅蓮教地牢,每間房都有自己單獨的代號,用來審訊懲罰的犯人的手段也不盡相同,朝聖這間,是孟昭十八年前為李明誅準備的。
「是。」影衛立刻聽令,上前粗暴的將李明誅連同天權幾人帶走,李明誅身上有上,且正處於運奴發作時期,渾身碰一下都疼,可她依舊只是呆呆地望著孟昭所在的地方,眉都沒皺一下。
孟昭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她也安靜的回望李明誅,平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點實質性都沒有,輕飄飄的叫人察覺不到。
等李明誅被扯著徹底消失在眼前,孟昭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眶,回過身去看隱匿在陰暗處,輪廓模糊的程策。
身形高挑瘦削,面無表情,冷淡的金眸泛著寒光,黑紅法袍逶迤拖地,神性畢現。
「母后。」
修長的睫羽微微掀起,他看向屍山血海之中笑容典雅溫柔的孟昭,輕聲喊。
孟昭看到程策後,眉眼更加柔和,連帶著聲音都輕了不少。
「小策,不要過來,這裡有些髒。」她輕聲囑咐著,而後轉身扯了扯程咎的衣袖,「小策這昨日來的匆忙,許多東西雖說置備了,但總歸來說不大夠,我明日要帶他去淮州城逛逛,做幾身衣裳,小策這麼漂亮,穿著肯定好看。」
程咎罕見的眼底流露出幾分柔情,「都依你。」
話落,他二人攜手從都燭光搖曳照耀的殺戮中朝他走來,程策鼻翼闔動,聞到了那股愈發濃郁的血腥味。
直到二人走到他面前,他也什麼表示都沒有。
孟昭卻有些心疼的撫上他的臉,望著懷胎十月出生的孩子,嘆息著,「委屈你了,小策。」
程策沒說話。
他不知道孟昭指的委屈是哪一件,不過每一件,確實都讓他很委屈。
程咎抬眼看著面前神色淡漠的少年,遲疑片刻才重重嘆息,學著孟昭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委屈你了。」
孟昭嗔怒的瞪了眼程咎,將程咎寬大溫熱的手掌拂開,低聲說了句「不知輕重」,而後才笑著拉過程策的手。
「小策,我們回去吧,你看你,嚇的臉都蒼白,還強撐著。」孟昭無奈搖頭,拉著他往紅蓮教內走去,邊走邊與他說話,「母后也有很多話要與你說,當初的事情……我還是覺得,母后有必要同你解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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