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要怎麼跟裴梓逸說,他做不到心大得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和從前一樣相處。
況且在他發現裴梓逸是頂頭上司前,他還打算開誠布公找對方談談的,現在倒好,談談的勇氣徹底沒了。
他乘電梯上樓,下電梯後意外又不算太驚訝地發現自己家的門把手上又掛著一個禮盒。
他直覺這可能是裴梓逸說的那款Chopard手環,對方應該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就把禮物掛在他的門上。
這個太貴重了,他不能收,剛想拿著盒子去敲對面的門,忽然反應過來對面其實是他的頂頭上司。
貝恪:「……」
這就很尷尬。
作為職場的人際關係來說,上下級,尤其是差很多的上下級,作為下級的一方要有分寸感,對方畢竟是領導,供起來就行,儘量避免私交,不然容易失去分寸感。
現在只要一想起對面是頂頭上司,他就想逃走。
要不然……考慮說清楚,別把這種像炮友又很曖昧的關係持續下去,別有感情牽扯了吧。
他真的沒那個心理素質。
一想到跟他上床的是頂頭上司,他就覺得壓力大到要軟掉,毫無情-趣,這樣對方也不會開心吧,一次兩次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但頂著裴梓逸的壓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不然拖到對方沒興趣?
據說炮友只要膩了身體就不聯絡了,膩身體這個應該很容易吧,不是說一般三個月就沒有新鮮感徹底熟悉外加膩歪嗎。
他們認識多久了?
哦,才一個月不到。
第37章 領導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他還得熬兩個多月才OK。
不行,他熬不到呀,做不了鴕鳥拖不下去。
就在他考慮這件事情該怎麼辦,還不敢敲門時,對面的門忽然自己打開,裴梓逸站在門口指了指自己的耳機,做個噤聲的舉動。
貝恪頓時安靜如雞,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對方在聽的應該是高管的會議吧,他要是不小心聽到的話理論上算是違規的。
裴梓逸一邊聽著電話會議,一邊示意貝恪進來,看到對方不知為何沒動靜後就拉著貝恪的手把人拉進來。
找到一個股權那邊說話的空閒,他問貝恪:「怎麼不進來?」
「你好像有事情。」貝恪主動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表現出異常,「我要不然先離開,不要打擾到你的公事。」
「沒關係。」裴梓逸回答,「現在不忙了,聽完這場會議就好。」
貝恪:「……」
聽了這話,他只能勉強忍住逃走的衝動,忐忑地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意識到裴梓逸是裴總,是他的頂頭上司後,他跟對方說話總擺脫不了一種跟領導講話的錯位感和割裂感,而他現在還要努力試探。
真的是太考驗演技了。
幸好裴梓逸正忙著開會,貝恪衷心地祈禱對方就一直開會,他把東西放在這邊解釋幾句就立刻走。
但沒想到他進來後裴梓逸就關掉自己這邊的聲音,開始一心二用,剛想說什麼,忽然站在他身邊聞了聞,皺眉問:「你去喝酒了?」
貝恪看著對方似乎是在質問的樣子,莫名覺得這個場景像是丈夫抓包妻子偷偷喝酒。
「沒有。」貝恪立刻否認,「我就是去朋友的酒吧找他聊聊,順便吃個晚飯,一口酒都沒喝,喝的是氣泡水,現在就算是開車做酒精檢測也能過。」
裴梓逸若有所思,問:「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家酒吧?」
貝恪點頭,「那家是我朋友叔叔開的,他自己也有些股份,在那邊看店。」
接下來的會議內容仿佛並不重要,裴梓逸只戴著藍牙耳機,似乎並不關心裏面在講什麼,只問貝恪:「喜歡這個手環麼?」
貝恪忍無可忍,指了指他的耳機問:「你要不要先開會?」
「是個分鍋大會。」裴梓逸興趣不大地告訴他,「跟我關係,但又不得不聽,就這麼掛著吧。」
「……哦。」
貝恪控制不住地在想,托索最近又出什麼事情,需要分鍋嗎?
但轉念一想,托索整個公司那麼大,部門多了去,出點事情太正常。
而他又只熟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太清楚別的部門的情況,所以不知道有鍋很正常。
但緊接著的念頭就是,這是下班時間,他想什麼工作。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