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日後顧舟才醒了過來,醒來的那一瞬間,一股暈眩的感覺傳來,全身乏力,像是虛脫了一般。
一旁的曹公公見他醒來了,倒是喜極而泣,「陛下,您總算醒了過來。」
看著外頭黑漆漆的夜色,他問:「朕昏迷了多久?」
「陛下昏迷了整整一日。」曹公公如實說道。
顧舟眉頭微微蹙起,「江鋒呢?」
而江鋒恰在這時走了進來,看到了顧舟那陰森駭人的眼神,他微微頓了頓道:「主子昏迷後,屬下便帶著軍隊跟了過去,卻在快要追上的那一刻,山上發生了雪崩,前方的整條道路都被雪給覆蓋住了,蘇娘子他們,他們大概很難有存活的機率。」
「為何會忽然雪崩?」顧舟挑眉,眼裡帶著濃濃的疑惑,「會不會是人為,為的就是擋住後面追趕的人?顧煦他不像表面那般溫和,他很攻於算計,會不會是他的陰謀?」
江鋒仔細回想著,片刻後道:「屬下跟蹤之時,確實聽到前方有馬匹之聲,且那雪崩來勢洶洶,並不似人為那般簡單。」
顧舟沉思了片刻,「有沒有派人挖通道路?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早就命人在挖,已經清了一半的道路,但暫時未見到什麼。」江鋒道。
這時,曹公公從外端著膳食和藥碗走了進來,「陛下,您先用膳,這藥也到了該用的時辰。」
顧舟揮了揮手,示意江鋒出去,而他也從床上坐了起來,麻木進著食。
腦中想的卻是夢裡的東西,昏迷時,他做了一個夢,夢中,蘇清婉當著他的面與顧煦摟摟抱抱,絲毫沒有顧及他半分,甚至是故意挑釁地看著他,就像是故意氣他。
那時,他只覺得心口處像是被人刺了一劍,鮮血淋漓,千蒼百孔,他恨不得將他們二人一劍刺死,可那時候他忽然發現他坐在輪椅之上,動彈不得,亦奈何不了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他的面前經過。
顧舟一口將藥灌下,砰的一聲將碗擱置在桌上,旁邊的曹公公被嚇了一跳,小心問道:「可是這飯菜不各陛下的胃口?」
顧舟握緊拳頭,背部又隱隱傳來疼痛,那疼痛越來越明顯,他痛苦地輕呼出聲。
曹公公卻看到他背上流出的血跡浸透了衣裳,他驚呼一聲,「傷口又裂開了。」
顧舟緊咬牙關,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重新包紮好傷口後,顧舟堅持上路,只不過這次坐上了馬車,馬車內墊著柔軟的床墊,上頭鋪著柔軟的被褥,一行人又重新啟程。
一段路過後,馬車停了下來,曹公公掀開一角車簾,見人沒有醒來的跡象,便又悄無聲息往那邊走去。
一位太醫小聲道:「陛下睡得怎麼樣?」
曹公公問道:「這陛下背後的傷口怎麼會一直裂開,這樣下去,傷口要何時才能長好。」
太醫也是滿臉憂愁,「正常來說是很容易長好的,可陛下不小心護著傷口,要不就是怒急攻心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才會一次兩次裂開,那位蘇娘子還當真讓陛下牽腸掛肚,竟是連自個身子都不顧及了,曹公公在一旁還是要多勸勸陛下,這龍體要緊,這女子世間多得是。」
曹公公暗嘆,這哪是沒有勸呢?是他們陛下著了魔,不找回蘇娘子不罷休,當真是一段孽緣。
很快便來到了那座雪崩的山上,山路崎嶇,顧舟也硬是帶著傷來到了上頭,這山裡頭寒涼,凍得人骨頭縫隙里都疼了,曹公公看了眼坐在輪椅之上的人,心下不由嘆了聲。
而那邊忽然傳來驚呼聲,「挖到了,這裡有死屍。」
聞言,顧舟心底莫名一慌,直接從輪椅之上站了起來,走到那邊,發現是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死士,握著拳頭的手才鬆開。
江鋒道:「主子,看來這並不是人為,而是天災。」
而後又接連挖出了許多名死士,而場上的氣氛也驟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直到道路全部清空,也沒有蘇清婉與顧煦的身影,顧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的怒火又冒了出來。
江鋒看著路邊的懸崖道:「陛下,雪崩也有可能將人衝到這山下去,要不要派人去找。」
顧舟點頭,吩咐道:「派一部分下去找,其餘人跟朕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