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踝部距骨不是從真的屍體上挖下來的,只是那個女學生自己用陶瓷膏做的小模型,做得太好,以假亂真了。
而她之所以能做出人體骨骼模型,是因為她是個醫學生。
作為醫學者,接觸過人體骨骼並不奇怪,做個模型更不牽扯犯罪。充其量也就是送* 禮物沒說明白而已。所以很快,這件事就以口頭的批評教育收了尾。
在調查審問的時候,白鷺洲越看越覺得那姑娘有點眼熟,默默回憶良久,才驀地從記憶深處挖出這個女孩的名字mdashmdash
池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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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是那個特別的小孩。
mdashmdash這就是白鷺洲與池柚多年後的重逢的第一面。
跌宕起伏的幾個小時,簡直仿佛一幕荒誕的魔幻現實主義劇場。
從警察局出來後,池柚跟上白鷺洲,在白鷺洲肩後兩步的距離。
她躊躇著輕聲問:
ldquo老師,您不喜歡這個禮物麼?我helliphellip解剖了好多屍體才做出來,做了好久好久呢。rdquo
白鷺洲:ldquo池柚,你知道我現在在大學裡帶什麼課嗎?rdquo
池柚:ldquo不、不知道。rdquo
白鷺洲:ldquo美食鑑賞課。rdquo
池柚: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白鷺洲:ldquo我在回辦公室看到你的禮物前,剛在課上分享了白蘿蔔骨頭湯。我本來今天中午想要吃骨頭湯的。rdquo
池柚:ldquohelliphelliprdquo
白鷺洲:ldquo多虧你的禮物,我可能接下來十年對骨頭湯都不會有胃口了。rdquo
池柚:ldquo對、對、對helliphellip對對對不起helliphelliprdquo
白鷺洲這時候才扭頭看了眼池柚,盯了對方一小會兒。
這時候,她才說:
ldquohelliphellip你居然都長這麼大了。rdquo
池柚的臉上正是滿登登的窘迫與愧疚,眼眶都紅了,聽白鷺洲這麼說,耳朵卻又迅速地泛起一抹紅。是那種將將成年的孩子才擁有的、蘊含了些許幼氣的年輕稚拙。
ldquo是啊,我都馬上要讀研了。rdquo
她忙又問白鷺洲:
ldquo老師,我以後還可以給您送禮物嗎?我沒有惡意的,我就是、就是想感謝您以前對我的照顧。rdquo
白鷺洲:ldquo謝謝,不用了。rdquo
池柚卻像沒聽到,繼續說:ldquo我以後再送,都會在卡片上寫明白:都是合法途徑獲取。不會再引起誤會和麻煩的。rdquo
白鷺洲:ldquo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已經說了,不用了。rdquo
池柚沉默了好久。
太陽都將她的額角曬出細汗時,她才低下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