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非在一邊欲言又止,卻一直找不到插話的機會。等到謝建忠和楊越告辭,他方才擔憂的說:「楊越……」
此時林叔走了過去站在三步之遙,似乎有什麼事要和楊越說。楊越像往常一樣揉揉柴非的頭髮,說:「不早了,和師兄回去吧。」
也不待柴非回答,便和林叔一起回去屋內走遠了些似乎在商議什麼。
在回去的車上,柴非心情有些浮躁,他一直從後視鏡中看楊家祖宅,直到那棟建築消失在視線之內,他忽然叫道:「叔叔,停一下車。」
謝建忠靠邊停下,疑惑問:「怎麼了,不舒服?」
柴非搖頭,飛快地解下安全帶,說:「叔叔,您先和娟姨回去吧。楊越現在一個人,我想去陪陪他。」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車門,腳步不停地朝楊家祖宅的方向跑去。
剛才公布遺囑的時候,林叔、管家都不適合在場,就連他最好的兄弟范擇也是站在他母親那邊。從開始到結束,楊越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形單影隻。
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他曾經也體會過。前世因為沒趕上見到奶奶最後一面,讓他遺憾悔恨了好久。好在他還有爺爺,還有一個親人在。
而現在,唯一會為楊越著想、也是楊越最重視的親人去世了,從此以後,他就是一個人。這樣的楊越,會有多悲傷多難過多孤獨啊。
他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不陪在他身邊呢?
楊越簡單和林叔交待了一些事情,林叔一一記下,隨後又說:「小越,老人家年紀老了,離開是去享福的,你……要注意身體。」
「嗯。」楊越點頭,俊美的面容一片平靜,「林叔放心,我沒事。」
林叔見他沒有半點與人交流的意思,無聲的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
天邊晚霞如火,楊越站在花園中,目光落在不遠處大樹下的鞦韆上,忽然從心底生出無法抵擋的孤寂。
鞦韆是他六歲的時候父親親手給他掛上的,陪伴著他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後來父親去世,他在鞦韆上哭了一下午,是爺爺陪著他安慰他,那時候爺爺說,小越,你還有爺爺在。
可是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