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爺爺抽了幾口煙皺眉:「怎麼問起這個?我不是和你說過,你就當他們死了,不要再問了,老頭子記不清白了。」
「可是……」柴非游移不定,「剛剛那個謝爺爺……就把我認成了爸爸,還和我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
聞言,柴爺爺手中的煙槍「啪嗒」掉在地上。顧不得撿起來,他猛地站起身大聲道:「他對你說了什麼!啊!說了什麼!」
「凶啥子呢!」柴奶奶的聲音從一樓的臥室里透出來,「有話不會好好說。」
柴非放低聲音小聲道:「謝爺爺說得有點亂,我不是很懂,只知道他把我認成了父親,然後一直在說對不起……爺爺,我爸媽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從來不回家呢?他們為什麼要把我丟給您?」
柴爺爺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煙槍,拍了拍上面的沾到的竹屑坐回去繼續抽菸。直到抽完一袋菸絲,他才緩緩開頭:「這事說來話長……不過非伢子你現在還小,不用懂這些,爺爺答應你,等你考上高中了,就告訴你好不?」
柴非期中考試結束之後有兩天的假期,是以第二天一大早,柴爺爺就和柴非去找謝爺爺,卻在醫院門口見到了三中在新調來的校長。
雖然校長不見得認識自己,出於禮貌,他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校長好。」
校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眼神透著睿智,看著一副溫文爾雅的學者氣質。他手中提著兩份早餐往醫院裡走,聽見柴非的招呼停下來溫和的笑道:「同學早上好。」
柴非莫名覺得校長的笑容很眼熟,而此時他身邊的爺爺卻震驚叫道:「建忠?你是建忠!」
第十九章
病房內,謝爺爺閉著眼睛半靠在病床上,氣色看著好了很多。
杜美娟正在餵他吃藥,見丈夫和兩人走了進來,而其中一人正是昨天幫了自家父親的好孩子,起身笑道:「柴非這麼早就過來了啊,來看你謝爺爺嗎?爸,您看這是昨天把您送到醫院來的孩子,多虧了他您才沒事。這位是……?」她看了看柴非身邊的老人,以眼神詢問謝建忠。
不等謝建忠介紹,柴爺爺已顫聲叫道:「老哥哥啊!」
謝爺爺聽見這聲稱呼,睜開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激動,雙手顫巍巍地給自己戴上眼鏡。他不敢置信看著柴爺爺:「柴老弟?!」
謝爺爺比柴爺爺大了五歲,自小一同長大,結婚生子,感情好得一度想結為兒女親家。再後來出了那件事,謝爺爺心中有愧,搬去了兒子工作的城市再沒有回來,兩家的關係也就漸漸淡了下來。
柴爺爺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再沒機會見到他了,如今驟然相見,也根本沒有半點陌生與隔閡。兩人旁若無人聊了起來,完全把柴非三人丟在了一邊。
趁著兩位老人敘舊,柴非悄悄將杜美娟叫到一邊,掏出一個信封放在她手裡:「杜阿姨,昨天我回家才知道您多給了一千塊,這錢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