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覺。
夢中的畫面不再是肅殺的血腥,而是春暖花開,回眸一笑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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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好後,寒凌便讓那些下屬下去了,此時的寢殿內只有他們三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倒地的那人,繼而抬眸看向早已坐在主位的燕幽,「你來還是我來?」
燕幽重新換了個絲綢寢衣穿上,胸前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將匕首拿在手裡,笑著向小羽走去,「當然是我來。」
幽紫火光的倒影里,映下了他手起刀落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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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離鏡生讓墨羽強行入睡後,自己也跟著睡了一會,但是畢竟已經睡了那麼久,所以睡了一會他就醒了。
醒來時已是深夜,他抬眸向上看去,只見墨羽的眉頭依舊緊縮,他伸手撫平對方緊縮的眉。
手下的鎖鏈繼續發出聲響,他立刻頓住。
搞了半天,這玩意還是沒問出口。
給他搞這麼多這個,想學幻境裡玩囚.禁?
理解歸理解,但是這玩意屬實沒必要吧
看著對方青黑的眼下,離鏡生輕嘆口氣。
算了,等對方醒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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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幽手起刀落,將割下的衣角握在手中。
他緩緩發力,紫色魔氣將那衣角包裹,過了片刻,那黑色的衣物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滴黑紅色的血液。
但是這一滴就夠了。
燕幽看著這一滴血液,眸底露出一絲輕蔑。
上一世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甚至讓一個外來的小子奪了他的魔尊之位。
這一世仙魔大戰就由他來打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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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醒來時已經到第二天早上了,陽光傾瀉進來,形成一團一團的光暈。
睜開眼便見自家師兄看著他,他拉過對方的手吻了吻,「醒了多久了?餓不餓?我去做飯。」
離鏡生看著對方緩過來的神色,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對了,」他晃了晃手腕處的鐐銬,又起身指了指腳腕處的,「搞這些做什麼?」
墨羽看著那鐐銬,心裡那種不安反而消散了一點。
他將對方拉到自己懷裡,這種親密接觸總是讓他更有安全感。
「為了安心。」
這話一出,離鏡生倒也理解,但是腳上的就算了,手怎麼也給拷上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玄鐵鎖鏈,十分無語道:「這個沒必要吧」
誰知墨羽從他身後探頭而來,又在那鎖鏈上加了一道禁制,還順道握上他的手腕放到唇邊,眸底占有欲盡顯,語氣貪婪,「師兄不乖,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
離鏡生這下算是徹底沒轍了,但他覺得自己屬實冤枉,「我也是被抓走的……」
「但是這樣我才能安心。」墨羽繼續重複著,一點不鬆口。
他這麼說,離鏡生也屬實沒轍了,只好自退一步。
「我餓了,吃飯吧。」
墨羽知道對方這是同意了,聞言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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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幽拿到血後便要去打開結界,餘光掃到被黑衣包裹的小羽,吩咐寒凌,「把他隨便找個地方關起來,別讓他跑了。」
寒凌點點頭,「是。」
這要是上一世,他必然是不知道這結界的打開方法的,畢竟上輩子他只是一個沒有實權被壓下去的魔尊之子而已。
但是上天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世他自然是要多知道一點的。
他看著身後摩拳擦掌的士兵,心中愉悅感到了頂點。
金色屏障外的世界其實也不是他嚮往的,要說他為什麼這麼做,可能只是為了替上一世的自己證明吧。
證明自己也可以。
那滴血液緩緩升到結界上方,燕幽手上掐訣,嘴裡不斷的念著咒語。
隨著咒語的不斷輸出,那血液竟漸漸向金色轉化。
那金色血液臻於至純之像時,便開始緩緩往上升。
直到升到了結界的頂端。
那金色血液一點點融入結界的頂端,像是雨水碰上糖霜,那結界的頂端竟然開始出現消融!
燕幽看著那個缺口笑了出來。
終於!
終於完成了!
自頂端被打開之後,那結界便像是被沖了橋樑的大橋,轟然倒塌。
金色的屏障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