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傀的注意力瞬間被他吸引。
他看向這個陌生的大人。
丹賦聖不需要證明什麼,他和血傀之間本就有著某種連接,正如人不需要去費心證明小時候的那個自己到底算不算自己。
丹賦聖朝著血傀笑,那是一個讓血傀陌生的笑容:「來我這邊。」
幼年期的丹賦聖是膽怯的,他總喜歡抿著嘴唇。
血傀又看了一眼應忘憂,在發現應忘憂沒有抱他的意思之後,小心翼翼地挪向了丹賦聖,隨後他被丹賦聖猛地摟進了懷裡。
血傀驚呼了一聲,他的腦袋貼著丹賦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丹賦聖呼吸時胸腔的起伏,很讓人安心。
丹賦聖用衣服把血傀裹了起來,隨後用術法清空了衣服內部的海水,又把血傀緊緊摟在懷裡。
「這樣會讓你有安全感對吧?」丹賦聖輕聲詢問懷裡的血傀。
血傀小心翼翼地點頭,他還能聽到外面那些大人的討論,可是那種聲音特別特別小,不會給血傀帶來壓力。
血傀小心地道謝,隨後他感覺到丹賦聖的胸腔又輕輕震動了幾下。
丹賦聖誇讚自己:「我小時候果然很可愛。」
血傀的耳朵發紅,把自己往丹賦聖懷裡擠了擠。
這個未來的自己並不膽怯,他笑得很張揚。
血傀喜歡這種張揚的笑。
丹賦聖隔著衣服在血傀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隨後他抬頭看向豐命熠:「你看,就這麼個意思,你應該是最了解你,最會照顧你的那個。」
「我覺得你是神經病,你不能聽我的。」丹賦聖解釋說,「你回頭去看你自己,你懂得更多了,就要轉頭去了解自己為什麼會是那副樣子。」
「你得看得起他,如果你都不了解他,那這世上就真沒有了解他的人了。」丹賦聖懷裡的血傀聽著白噪音都快睡著了,「就像我說的,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當人理解了過去那個被困一隅,在別人眼中神神叨叨的孩子之後,那個孩子才算真正的得救了,自己才算真正的得救了。
那個混亂而痛苦的孩子才算真正地被人拉了出來,而拉他出來的是更好的那個自己。
而那個時候,走出來的人自己也會明白,他在心疼過去的自己,而未來的自己也如他一般注視著如今的自己。
這確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獨卻不孤。
丹賦聖把這件事掰開了揉碎了給豐命熠解釋,豐命熠似有所悟。
「我生來就是皇帝,看事看物在那時候也是相對極端的。」豐命熠說,「我是權利的最好結晶,更多時候我都被排除了『人』的範疇,我應該是個機器。」
「別當著我賣慘行麼?你擁有天材地寶,一院子伴侶,你一點都不可憐。」丹賦聖忍不住反駁,「機器可不會找對象生崽。」
「……你不是說我得理解自己嗎?」豐命熠質問丹賦聖。
「你理解你自己,關我什麼事?」丹賦聖沒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我跟你也沒啥關係啊。」
「哦對了。」丹賦聖伸手點在豐命熠的眉心。
豐命熠還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