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兒的每一個人,遲早有一天都會成神。當然了,那時間我們壓根望不到頭。」修士不能確保自己這輩子就能修成,但他知道丹賦聖的方法相當於讓那些人的這輩子白活。
「他滿足那些人所有淺顯的欲望,人為地消除麻煩,剔除了做人的種種弊端。那些人的這一世是殘缺的。」修士說,「做草時體會風吹雨淋,烈火焚燒,被動物啃食。做兔子又要吃草,打洞做窩,時時刻刻警惕自己成為他者口中糧。」
「做人最複雜,做人也是最難的。」修士嘆氣,「所以長遠來看,溫水煮青蛙還真不如直接動手。像丹先生舉的那個例子,只接觸傀儡而不接觸真人,那許願者最後也很難蛻變成人。」
中年男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可你也說了,哪怕我們最終的路都是做神仙,這條路也長到看不到盡頭。」男人看了眼面前的飯菜,「只爭朝夕不好嗎?下輩子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想不了那麼長遠。」
「這輩子白活就白活唄,反正要經歷那麼多世。」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如果你指的白活是未來幾十年無憂無慮,家人朋友健健康康,不必為財擔憂……我反正不覺得這是白活。」
「我現在呢,有兒有女,家裡還有四個老人,我經不起一點點變故。」男人說,「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我能理解,但如果是我家出了什麼大問題,讓我用我的壽數去換安穩我都干,更別說他們所謂的收割還是七十歲之後的事。」
這對他們這一世的人來說基本等於沒代價。
修士也不意外,上層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讓普通人代表來參與會議。
「我估計這件事明面上不會被同意。」修士吃完了飯,「私底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畢竟相比直接衝突,這種交換確實能把影響範圍降到最低。
……
「啊!我的師兄~」丹賦聖捂住胸口,歪倒在地,「為什麼他偏偏是一個詭計多端又陰險邪惡的魔主?」
晨歸站在他身後看著,雙手握緊:「喂!」
丹賦聖哽咽:「可我偏偏還愛上了他。」
晨歸身體劇烈顫抖:「你夠了!!」
「我恨他,可我又愛他。」丹賦聖的手背抵在自己額頭上,他緩緩躺下,「為什么正直的我會愛上邪惡的他?為什麼我作為耀靈真人會愛上魔主。」
丹賦聖再一次富有感情地「啊」了一聲。
晨歸再也受不了了,他摟起丹賦聖用來裹他的鮫紗,狠狠地撲了上去。
丹賦聖翻滾躲開:「我的師兄!我那邪魅狂狷的師兄!」
晨歸再次撲了上去,這次他逮住了丹賦聖:「什麼破詞!你哪裡邪魅狂狷了?你就是討嫌!!」
丹賦聖:「小孩子還怪害羞的,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