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論兩個當世強者以命相搏,拋去其他,這也是一場令人心馳神往的對局。
一時間所有人都趕往防風城。
防風城介於魏國與虞國的交界處,同時離蜀國也近,更是第一座因血毒而淪陷的城池。
當初英娘被趕去的地方,也是這裡。
淪陷的區域危險,遍布可以傳染血毒的走屍,不少人甚至猜測,顧逸將地方選在這裡,就是因為勝算渺茫,所以留了後手,要暗算蘭危也未可知。
可蘭危還是欣然應戰,甚至不商議更換地點,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想好了對策。
無論如何,修界也沒有一個人肯錯過這場大戰,看熱鬧的人前赴後繼,到達之後,小心防範,一批批清理掉當地走屍,倒還救下不少的倖存者。
防風城的走屍很快被清空,無論遠近的修士也先後抵達,荒廢的防風城住不下這許多人,連周邊城市都被擠滿。
有人坐莊,帶頭設下賭局,賠率一時達到可怕的一比九十。
雖然顧易背負深仇大恨,又有能手刃賀蘭香雪的能力,但比之蘭危,恐怕還是勝算渺茫。
「我賭他最多十招之內,輸給蘭危!他再天才,又怎麼能和神書比?」
「你這話說的不對,他失蹤一年,回來已能輕易殺死賀蘭香雪,這等天資悟性,絕對比依靠氣運的蘭危更加可怖!」
「哈哈,氣運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上次遠遠見過一次蘭危出手,堪稱神鬼莫測!絕對算得上一句當時無雙,顧易和他比,落敗只在須臾之間!」
「當真有那麼神?」
說話的人拍著胸脯:「如假包換!否則你以為僅憑聚星盟那些散修,真能有這麼大能量麼?靠的全是蘭危一人罷了。他贏是毋庸置疑的,端看顧逸能撐上幾招。」
有人一副看熱鬧的語氣:「顧逸要是贏了,絕不會手下留情。可蘭危若贏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放顧逸一馬。」
「一山不容二虎,斬草還得除根……反正我要是蘭危,絕對不留這種隱患。」
有人道:「那畢竟是同門,真要痛下殺手,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有人嗤笑:「以他的身份,還用在意外人怎麼看麼?況且顧逸戰書之上,說的就是『不死不休』四個字。只有一方死了,才算結束,那蘭危有什麼留他的理由?」
酒樓里,一群人高談闊論,現在趕來此處的修士,大多都是為了此事而來,一聽有人開頭,都跟著發表自己意見,唯獨一人分析得最為斬釘截鐵,莫名自信。
這番言論自然引起不少人贊同,賠率一時又水漲船高。
說話的那人見有人捧場,更加自得,又分析了一番顧逸要怎麼對付蘭危,選在這個地方,又有什麼深意,可惜結論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慘敗身死的下場,不過好消息是,蘭危定會給他留個全屍云云。
酒樓的人具被這番高談闊論吸引,無論大廳還是雅間,無一步安靜下來,側耳傾聽。
直至夜深散場,人群離去,酒樓里只剩下這一人時,一個扎著雙髻的小姑娘從二樓蹦蹦跳跳下來,手中抓一個巨大的錢袋子。
「你說的很好,我們公子很愛聽,這是我家公子賞你的。」
那人掂了一下,見袋子沉甸甸的,霎時喜笑顏開。
「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在下斗膽,想當面道謝一番……」
「賞了你便是你的福分,還想見我們公子,呸,想得美!」小姑娘唾道,「公子不見外人,速速去了,別瞎惦記。」
她扭頭便走,上二樓之後,鑽進一個雅間裡。
這人側耳聽了一番,雅間裡面有陣法隔音,什麼也聽不見。
真是奇怪的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貴族,出手這樣闊綽,還神神秘秘的。
這人見攀不上關係,對方防備心又強,也就不再惦記,拿著銀子走遠了。
……
「公子,銀子都賞給那人了,他驚喜直說要當面向公子道謝呢。」
小姑娘嘰嘰喳喳,進了雅間,迫不及待將外面的事全講出來。
「這人真是貪心,公子已經賞過他了,他還想來公子這裡套近乎……恐怕以為咱們是哪裡的世家大族。要是讓他知道咱們是……恐怕膽子都要嚇破。」
少女活潑,嘴上一刻不停,說得自己樂得咯咯直笑,裡面的人道:「別人就算不知道,也遲早被你說漏嘴。你這麼多話,早知道便不帶你出來。」
「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少女忙閉上嘴。
「我學沈姐姐,守口如瓶,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一定不讓別人知道咱們身份。」
「你什麼時候真能學得像你沈姐姐一樣沉穩,我也就能放心了。現在城裡面的,可是咱們最大的敵人,一旦叫他識破,咱們在場所有人,都得身首異處。」
少女吐吐舌頭:「知道了嘛,我一定小心。」
「他來防風城了麼?」裡面的人轉過頭,問向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