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你昨天那麼生氣,又將我綁回來,肯定是想好好報復。」
「是麼?」蘭危放下書,掀開帳子,「你覺得,我會怎樣報復?」
顧易被他居高臨下看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這個角度的蘭危,壓迫感過於強了。
他轉動眼珠:「你……你不管怎麼折磨,反正最終也是將我殺了,不如乾脆一點……」
蘭危漸漸俯下去:「師兄猜的不錯,但我還是想……想先折磨折磨你。」
顧易看著他壓下來,忽然有些恐慌。
他不知道蘭危要做什麼。
蘭危低頭盯著他的眼睛,看著裡面屬於自己的倒影,忽然伸手,摸向他一直胡亂撲騰的睫毛。
顧易見他手伸來,嚇得一縮,蘭危一頓,停下動作。
他只摸了摸他的頭髮:「師兄穿黑色,也很好看。」
然後起身,似乎出了房間。
顧易被他綁得死死的,直挺挺躺在床上,這捆仙索惡毒之處在於,只要被捆住,便再也無法施展靈力。這東西價值不菲,而且能鍛造的人極少,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
但極顯然是為了對付仇家準備的。
顧易躺在床上,念頭紛雜,被綁得不太舒服,但又什麼都做不了,心頭煩躁得厲害,又沒地方發泄,只能閉著眼睛默念靜心咒,希望時間快些過去,或者蘭危早些回來。
到了中午,有童子進屋子收拾東西,聽見聲音,掀開帳子一看,大驚道:「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竟敢躺在盟主床上!」
顧易第一個念頭是:這竟然是蘭危的房間?
第二個念頭:什麼不要臉!明明是蘭危將他綁在這裡的!
他道:「是你們盟主讓我在這的,不信你去問他。」
童子冷笑:「十個溜進來的人,九個都這樣說!」
顧易無語:「我是真的!難道我自己還能將自己綁住嗎?」
童子:「這有什麼稀奇,還有人能將衣服脫光,假裝中了藥藏在這裡!」
竟有這等奇事。
這回換顧易沒話說了。
他念頭一轉,卻笑道:「好吧,真給你說對了……不過我這繩子綁得有點緊,現在自己也解不開了,你想要我走,先替我將繩子解開。不然我就賴在你家盟主床上不走了。」
童子氣道:「好不要臉!」
顧易深深嗅了一口,一臉陶醉:「你家盟主是不是愛用薰香,床上香噴噴的呢,比得上翠袖樓花魁的房間。他那麼漂亮,換作女裝,定有花魁娘子的風範。」
童子實在聽不下這種污言穢語,氣得結巴:「你你你趕緊給我滾!!」
顧易眉開眼笑:「好說,你快給我繩子解開,我立刻就滾,絕不含糊!」
童子丟掉笤帚,上前去找出繩結,顧易擔心他解不開,一邊指點,一邊催促。
「這繩子除我以外,誰也解不開,不用白費功夫。」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在門口,童子見蘭危來了,嚇了一跳,站起來:「盟盟主,這個不要臉賴在你房間,我還沒來得及將他趕出去,正好你來了,你快將他驅逐出去……」
他話一說完,卻反應過來,這繩子是蘭危系的,說話聲漸漸變小。
蘭危打斷道:「顧公子是我請來做客的,不是外人。房間這幾日先不用打掃,出去吧。」
小童拿著東西,忙不迭逃了出去,忽然想起……哪有客人是被綁著來的。
他走到門外,還忍不住回頭一看,那小賊靠在床頭,身上穿的,顯然還是盟主的衣服……
他其實不太適合黑色,不過黑色莊重,能壓下他的的艷色,像熱烈的紅石榴花,開在最高遠的地方,又勾人,又摘不到。
他知道了蘭危的秘密,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虛,饒是如此,仍忍不住去氣蘭危:「師弟這麼受人歡迎,我留在這裡,若傳出去,豈不是要令你的仰慕者全心碎了。這於你的名聲也不好聽。你的的桃花全被斬斷,我兩眼一閉倒無所謂,可你日後續弦,恐怕也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蘭危:「誰說我要找姑娘?」
顧易結巴了。
忘了這個世界都是可惡的斷袖了。
蘭危坐到他身旁:「餓了麼?給你做了些吃的。」
顧易不由自主盯著他的臉。
他大概剛做了飯的原因,又換了一身衣服,領口有些低,能看見鎖骨。
他的頭髮也是梳過的,很漂亮。
還會做飯。
顧易轉了轉眼珠,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忽然有些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