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顧易:「給我看!」
蘭危:「不行。」
顧易:「你留這個,若給別人知道就麻煩的,到時候一直追著你,一定不堪其擾。」
蘭危:「過兩日留影就消了,屆時找我也拿不到。」
只剩兩日……
敷衍掉蘭危之後,顧易當天晚上,就換回了原身,決定去他臥室,「偷」走這塊留影石。
時機選得很合適,蘭危剛走不久。
臥室里有一個很大的澡桶,冒著熱氣,他每天會在外面練一段時間的劍,等回來之後,洗澡水正好放涼,洗個澡入睡,十分清爽。
顧易走到院子中,忽然聽見隔壁高聲歡笑,頭頂一輪新月彎如峨眉,他福至心靈,忽然想起,原來今日正是七夕,女子這時候要準備月下乞巧。
蘭危雖然性格冷酷,但無奈掛開得飛起,走到哪都是個行走的芳心收割機,不管如何冷麵示人,依舊能收到一票含羞帶怯的秋波和種類繁多的投食,包括但不限於瓜果,羹湯,手帕和鮮花等等。
這種節日尤其適合向心儀之人示好,估計他這次出去,若被人遇見,要廢不少時間才能回來,這對顧易來說,更是個好時機。
枕頭下沒有。床鋪下沒有。床頭沒有。桌子沒有。柜子沒有。茶几沒有。
不大的房間,找了一圈,哪裡都沒有。
顧易不信邪,更仔細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第三次,他將書桌上的筆筒倒過來,竟然在裡面找到一個儲物袋,料想這裡面一定有,大喜過望,正想打開,忽然,腳步聲傳來,有人進來了。
他看了屋子裡一圈,如果用原身,不管躲在哪裡,以蘭危的敏銳度都不可能發現不了。若是變回精靈軀體,身上有藥味,蘭危也不會發現不了。
房門馬上要被推開,顧易看向澡桶,一狠心,用精靈的軀體,一頭埋進了水裡。
在水裡氣味會被遮蓋,蘭危發現的可能性降低,等他洗完倒水,顧易就正好被「倒」出去。
顧易身軀變得拇指大小,趴在水裡,也看不見外面的動靜,只聽門開了之後,便再沒有聲息。
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兒,忽然,水波蕩漾,有人進來了。
顧易大驚,從水裡猛地抬頭。
蘭危沒有點蠟燭,此時月光冥冥,依稀只能看見一點輪廓,他進來之後,靠在桶邊緣,神情十分疲憊。
顧易隨著晃動的水波起伏,游到最邊緣,努力讓自己不往下看,也不被水波帶走,這時水未全涼,熱氣氤氳,蘭危身上反倒帶著涼意,顧易躲在他身側,卻萬萬不敢靠近他,於是遠遠抱住他一縷漂開的頭髮。
頭上紗布吸了水變重,頭頂傷口沾水也開始痛了起來,顧易咬著牙關硬撐,當真度秒如年,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才聽見嘩啦一聲,蘭危已出了水。
他抱著蘭危的頭髮,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帶了出來。
頭越來越痛,但他不能昏過去,如果失去意識,他會立即變回正常體型的。
他狠狠咬了手背一口,試圖保持清醒,無論如何,也要保持到院子的老奴來將水帶出去再昏。
可人遲遲不來,顧易已將自己咬得眼淚汪汪,依舊頭暈目眩,無論如何也撐不下去。
而蘭危此時也擦乾了身上水珠,換了褻衣褻褲上床。
不知為何,他竟沒睡覺,而是盤腿開始打坐。
顧易滾到床角去看著他,想確認他進入修煉狀態,再小心一點飛出去。
沒想到蘭危打坐了一會兒,念了一套清心的口訣,似乎卻越來越煩躁,越來越難受,皺眉睜開了眼睛。
白帳飄揚,顧易正想撐著最後一口氣飛出去,沒想到蘭危竟然在這時候睜眼,他暗道糟糕,忙趁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剎,換回自己軀體。
……
蘭危今日出去練劍,卻一直有人找他來送東西,他不堪其擾,所以提前回家,送的東西也沒有收。
可回來的路上,卻遇見了如今花焰的宗主,妖女含笑。
含笑告訴他,今日是有情人的節日,一個人過太寂寞了,問他師兄顧易在何處,自己要去找他師兄玩。
蘭危聽了這話,心底隱隱很不高興,所以對她不假辭色。
含笑不以為杵,笑道:「你和你師兄一般的假正經,沒情趣,你師兄還肯說點好話來哄人,你卻如此拒人千里,比他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