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量尚未長成,細胳膊細腿,沒有絲毫修為,沒想到挺有膽色。
翁忛搖頭道:「對他們來說,沒多少力氣才好玩,要是我輕鬆就能打死鱷魚,下次他們就該換更凶的了。」
蘭危:「不能不打賭?」
翁忛搖頭。
蘭危點頭,走到窗邊去,翻窗出了房間。
……
未名宅邸。
蘭危一回房間便隱隱覺得不對,屋子裡的東西,似乎被什麼人動過,可看來看去,又一切都沒有變動。
很快就是飯點,聾啞人又提著食盒過來,將飯菜擺下,蘭危向他道謝,他也聽不懂,咧嘴報以傻笑。
蘭危心想他既然識字,不如用文字溝通試試,於是又將他拉到房間裡,拿出紙筆,寫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確定就點頭,否定就搖頭,好不好。」
聾啞人傻笑著向他手舞足蹈,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蘭危寫道:「這是座鬼宅,聽說無人居住,你知道麼?」
聾啞人點點頭,手中不住比劃,顯然是知道這事,並覺得有趣。
「這座宅子,與賀蘭家有關係,是不是?」
這卻難住了聾啞人,他撓撓腦袋,一片茫然,頭如撥浪鼓一般搖晃。但比起否認,更像在說,自己也不知道這事。
蘭危:「你知道濯幽小院麼?」
聾啞人又高興了,狠狠點頭,手裡比劃一圈,示意自己知道,還很熟。
蘭危:「你是從濯幽小院來的?」
聾啞人繼續點頭。
蘭危:「他們特意讓你來的這座鬼宅做飯?」
點頭。
「這鬼宅長住的,難道只有你?」
搖頭。
「哦,那就是還有一個年輕小姐,加上我,一共三人,是不是?」
搖頭。
「那是多少個?」
聾啞人算了一下,笑嘻嘻伸出四個手指,想了想,換成五根手指,隨後又比劃個六,最後算來算去,自己也算不清,乾脆將手往兩邊劃,表示有好多好多。
蘭危又寫:「都住在哪裡?」
那個夜間遇到的奇怪女子,他白天試圖找過,只是沒能找到。
聾啞人手指比划了一會兒,但這樣根本指不清楚,蘭危又將筆給他,示意他畫出路線,聾啞人畫好之後,蘭危一看,這方位似乎是在那片廢棄院落。
「那位年輕小姐,也是住在這個地方麼?」
聾啞人十分確定地點頭。
一切問清楚後,蘭危帶聾啞人出了房間。
旁邊食盒裝著的一大份鴨湯,蘭危見狀,忽然心裡一動,將裡面的湯倒出一小碗,遞給聾啞人,做手語比劃道:你做得很好,這碗請你喝。
聾啞人遲疑一下,見蘭危堅持,不好意思地接過碗,十分享受地一飲而盡,用袖子擦擦嘴巴,然後拍著手,蹦蹦跳跳地走遠了。
蘭危微笑著送他離開,見他走遠,目光才冷下來。
這鴨子昨天被他那樣刻意地抱走,由不得他不多想。
不過,就算聾啞人痛快喝了,他也不願意喝。
管家並不是時時都在這宅子,蘭危也摸不清他出現的規律,不過他之前叮囑蘭危不要出去走動,蘭危一開始也沒有四處查探的心,現在卻不然了。
暮色四合時,蘭危已按聾啞人指的路線尋了過去,發現自己果然沒有記錯,這地方正是他來過兩次的廢棄後院。
之前兩次,都有東西刻意引他進去,而那個女子忽然出現阻止。
這一次,那個女子不在。
她當真會在裡面麼?
廢院裡的草已有腳踝深了,秋初金氣肅殺,葉片枯瘦,遠不如盛夏時節來的肥美,但踩上去依舊有鬆軟感。
不過,這葉片既然是伏下去的,說明踩踏過的絕不止他一人,還有別的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