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浩冷笑一聲,於是將手一背,轉身邁進大門,向他招手道:「進來,師兄今日,讓你這個鄉巴佬漲漲見識。」
蘭危跟著他進去,頓覺眼前一花。
耿府果然非同凡響,未名宅邸也大,但是年久失修,缺乏人氣,看著陰氣森森,所有裝潢都有褪色一般的老舊感。耿府卻是十足的金碧輝煌,就如耿浩的打扮一下,恨不能將一切值錢顯眼的東西擺放出來,讓人一看就眼花繚亂,只覺被一片金燦燦的光埋進去。
蘭危第一次見這種富貴景象,他不知道若是更富貴的人,反而講究高雅品味,低調中彰顯奢華,只見到眼前目不暇接的寶物,說不震驚倒是假的。
可他天性不卑不亢,對於出身也從未自卑,耿浩帶他進來,本是故意想看他出醜,料想他要不就是被氣勢震懾,變得畏畏縮縮,從此巴結討好自己,要不就是暗自較勁,反而裝成不屑一顧的樣子,實際上心裡還是虛的。
沒想到他態度自然,對於面前的寶物,大大方方瀏覽,既不故意別開目光,也沒看出有畏縮自卑的意思。
「你看這顆絳樹,足足兩米,東海採珠人千年才能遇到這樣高的一棵,世上唯有賀蘭夫人家有一顆冠幅比這更大的,不過高度嘛,也和這棵不相伯仲。」耿浩忍不住賣弄,給他介紹了屋子中最顯眼,也最獨特美麗的一顆紅色珊瑚樹。
蘭危淡淡讚嘆道:「不錯。」
耿浩自討沒趣,摸摸鼻子,又開始給他介紹下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極力描述它的珍貴難得,蘭危點評道:「這個也很好。」
耿浩咽了口氣,又指著下一顆金絲掐成的搖錢樹,洋洋得意,這顆搖錢樹純黃金打造,成本還在其次,工藝卻更為複雜。
如此一連介紹了數樣寶貝,說得他口乾舌燥,蘭危看得也興致勃勃,真當長見識來了,卻始終沒給出他想要的反應。
耿浩大為泄氣,心說他什麼玩意兒,自己難道還真給他當導遊來的?於是負起手,大步往前,再不介紹剩下的東西。
帶回自己院子的客廳,耿浩坐下之後,拿起茶杯咕嚕嚕灌了幾杯茶水,這時下人也過來,給蘭危也倒上茶水。
蘭危拿起茶杯,聞了一下,讚嘆道:「好香的茶。」
耿浩若不是口乾,非得給他介紹一番這茶的產地,來歷,稀缺性和價格不可,只是實在沒力氣,冷哼一聲:「這茶比你命都貴,不長眼的小廝,分不清來客貴賤,給貴人的茶,竟讓你也沾了光。」
蘭危道:「師兄喝的,想必只會更好,不知又是什麼味道。」
耿浩一直到此刻,才聽到他一句恭維的話,心裡總算順了氣,心想這蘭危死要面子,心底里一定還是想向自己服軟的。
於是將自己的茶壺遞過去:「比不上你喝的,但也比黃金還貴。」
蘭危低頭掀開蓋子,聞了一下:「確實別有一番清香。」
茶壺遞迴去,耿浩又喝了兩口,疑惑道:「你當真是來借錢的?」
蘭危:「師兄想必不肯。」
耿浩見果然如此,開懷大笑:「算你有自知之明,找我借錢?我給狗都不給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我來借你的命的。」蘭危淡淡往下道。
耿浩一句「你快求我呀」堵在了喉嚨,臉色一變,拍桌道:「你!!」
蘭危端起茶杯,吹了一下,可是沒喝,又放了回去:「我知道師兄不喜歡我,所以師兄的茶,我是不敢喝的,可方才我遞的茶,師兄卻喝了。」
耿浩此時已反應了過來,一把抓起茶壺:「你、你,你下毒了??!」
蘭危點頭。
耿浩往自己喉間一點,想將水都嘔出來,蘭危身形一動,已捏住了他手腕。
不過片刻,耿浩整個人已被綁在椅子上,大門倏地一下關上。
外面有小廝詢問,蘭危將兩指壓上耿浩喉骨,眼神示意一番,耿浩瞪他一眼,只得乖乖向外面道:「我沒事,你們走開吧!」
蘭危這才鬆開手,走到他面前來,耿浩仰視著他,不住掙扎:「你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這是我家,你膽敢逞凶?!!」
蘭危道:「我殺了你,大可將你屍體藏住,大搖大擺出去。等你家的人發現,我想必已經出城了。」
耿浩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氣得不住挪動椅子想來咬他,蘭危掐住他的下頜:「說笑的,我不殺你,也不借錢,只想你回答幾個問題。」
耿浩被他掐住下頜關節,開不了口,只急得不停嘟嘴,蘭危將他放開,他唾罵道:「休想小爺屈服!」
蘭危:「死也不怕?」
耿浩料定他沒這個膽子,仰起頭來:「小爺豈會貪生怕死?」
蘭危不爭辯,只抓住他下脅的癢穴,渡進去靈氣,這比平常瘙癢還要癢上數倍,耿浩癢得全身扭動,過了一會兒,蘭危換了個穴道,這穴道一按,立即全身發麻,似乎骨頭上都有螞蟻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