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懶得和他再兜圈子,坐直起來,直接切入主題:「說,你昨晚為什麼跟蹤我?」
蘭危:「嗯?」
顧易:「你出現得那麼及時,一定是一直都在我身後。你為什麼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蘭危:「我只是半夜聽見師兄房間的門被風吹動的聲音,所以好奇看了下,發現師兄不在後,才出來找你。」
顧易皺眉:「撒謊!那你又什麼會捉到麻家兩兄弟,還知道我在哪裡??」
「我看他兩鬼鬼祟祟的,就順手抓了,逼問了一番發生了什麼,才被他們帶過去。」
竟然都能說得通。
顧易揉了揉額頭。
蘭危也看出他的態度,直起身道:「師兄原來,一直都防備著我?」
「沒錯,我就是從頭到尾就不信任你。」
這話聽起來還挺耳熟。
似乎從前有人對他說過。
好像還就是眼前這個人。
顧易想起這事,來了興致,真是風水輪流轉,他上次對精靈說的話,今日正好悉數奉還,讓他也體會下被人懷疑的滋味。
他冷笑一聲:「你整日師兄師兄,叫得多好聽,可我怎麼沒見你叫燃青峰的那幾位?明明那幾個你才是你真正的同門師兄!無事獻殷勤,定有古怪!」
蘭危負手:「那師兄覺得,我有什麼古怪?」
顧易打量他片刻,笑得不懷好意:「我懷疑啊……根本不是我師弟。你突然之間修為提升如此迅速,可我明明記得蘭危師弟資質平平,你說不定就是旁人冒名頂替的。」
蘭危:「……」
顧易走到旁邊,折了兩根巨大的蘆葦,丟了一根給他,自己那一根握在手裡,指向他:「你若想證明你沒被頂替,就來讓我試試你的招式,你一出手,我便知道你是真是假。」
蘭危舉起蘆葦:「就用這個?」
顧易:「蘆葦柔軟,不易傷人,咱兩隻比招式,不傷性命,你敢不敢打?」
蘆葦雖然柔軟,可要用來對招,其中力道需要把握得更好,對執蘆葦的人,考驗必然更大。
蘭危道:「可以。」
顧易如今的境界是清元下層,蘭危則是清元上層,接近清元中層的水平。
可兩人對真實修為,都有隱藏,顧易看了神書第二卷 後,早已晉升至元上層,接近層層,所以他在外行走,基本可以肆無忌憚,沒什麼人值得放在眼裡。而照他猜測,蘭危一定也不會低於清元下層。
所以兩人實際修為半斤八兩,相差無幾。
顧易實在好奇,這個境界的蘭危,會強到了什麼地步,今日藉機試一試,日後才有成算。
他日夜心心念念,都是可以贏過自己這個命定的對手,一想到此時可以提前與他對招,興奮得臉龐都紅了,躍躍欲試道:「師弟可要拿出全部實力來證明自己,若是手下留情,難免看不起師兄了。」
兩隻蘆葦上凝聚了兩人全部靈力,方一碰上,兩隻手臂俱是一震,蘭危手中的蘆葦一滑,險些脫手。
顧易一哂,諷刺道:「師弟清元中層的實力,就僅僅是這樣麼?和初上山時,看起來也沒什麼區別嘛。」
蘭危淡淡抬頭,認真看向眼前人。
顧易不退不讓,直直對上他的目光,裡面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淺青穹頂之下,河光盈盈,蘆花輕輕,少年紅衣黑髮,右手持蘆葦,左手負與身後,眉目里滿是少年意氣,既美且艷,恣意瀟灑,不可一世。
一雙神采奕奕的烏黑眼眸此時雲淡風輕,似乎少年人的眼眸能容天地山川、萬古江流,卻唯獨容不下眼前平庸的對手。
蘭危不知道顧易也有隱藏境界,方才出手下意識保留了兩分實力,原以為也差不多,沒想到甫一交手,便險些被打落武器,這才明白,顧易遠比他想像的更加厲害。
他不動聲色,只是重新拿穩蘆葦,正色道:「再向師兄請教。」
顧易說這種話本就是故意激他,再隱忍的男人心底也有兩分血性,更遑論他這樣的龍傲天。
他說這話雖然過分,但多少能激發出幾分蘭危的勝負欲,看蘭危的眼神,他這招激將法也顯然奏效了,果然氣人他是專業的。
再次交手,蘆葦碰撞,兩人驟然拉進距離,都在對方手下感受到巨大靈力輸出,渾身一震,眼裡都有兩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