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太子鬧得越凶,我爹和我夫君(英王哆嗦)越安全。」
「為何這麼說?」
「薛家初時只鬧騰著想換帥,但隨著他倆身上戰功累積,薛家就開始惦記著殺人了。陛下敢換,他們就敢下死手。所以,陛下得保他們。陛下自己想殺是一回事,但他眼看著『別人』殺了為自己建功立業的大臣,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過河拆橋的君主是強大的,大權旁落的君主是虛弱的。」
「呃……」英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如今不是也奔著君主去的嗎?大郎說這話,就不怕他也來個過河拆橋?
敖昱對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英王咽了咽唾沫,回以憨厚的傻笑。他過河拆橋?
怕不是剛有這個想法,就給一腳踢下去餵魚了(大黑魚:我不吃)。
「其實我一直都鬧不明白。」英王拉了個小馬扎過來,「我看過西南那邊的奏摺,倭寇殺人劫掠。西南遭難的,是大楚的百姓。現在過去平定倭寇的,是大楚的士卒。他們這樣鬧,讓顓孫大人敗了,不就是讓倭寇勝了嗎?」
「現在,太子更想做的是只調我爹,但不動小月亮,他們的人過去接手西南。待西南差不多平了,再讓小月亮壯烈戰死。」
「混帳!」
「殿下別激動,你再挪遠點,你站起來時,把灰塵帶起來了。」
「……哦。」英王乖乖端著馬扎,坐到門口去了。
「殿下認為,此時您最好的決斷是什麼?」
英王握拳:「力挺顓孫大人!保住小月——小熙!」敖昱瞪眼,他趕緊把暱稱咽下去了。
「不,主動讓我爹回來。太子的人一過去,小月亮必定立刻重傷。西南大好局面,瞬間潰敗。打幾場敗仗,士卒死上三五萬,丟上兩座城,百姓死個十幾萬。殿下,這是對您來說,最好的決斷。」
敖昱的聲音清晰平緩,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笑意,可正因如此,英王才覺得格外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他還是乖乖沉思了一會兒:「太子完了。確實完了。」
想換人沒關係,但是他得有能力把西南的局勢接下來,接不下來?皇太子一系凡是牽扯換帥的官員,全都要擼下來,死了的還算好的,活著的兩三代都要背著這個惡臭的名聲。
「但是,我不想發生這種事。」英王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厭惡,「大郎,這就是黨爭嗎?怪不得書上都說,黨爭是國家大忌呢。我父皇……是對朝堂失去控制了嗎?」
「不,朝政一直在陛下的控制之下。現在只是有些嘈雜罷了,陛下現在的放縱,已和最初的目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