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王叔依舊肆無忌憚。今日損的是朝臣和悅朗的臉面嗎?不,是父皇的臉面。他甚至只能用「寵愛弟弟」這個遮羞布,努力遮掩自己的無力。
碌王……真的這麼強?他人已經在京城了,那日在朝會上,他自己都表示了人生地不熟,將他殺死在京城,以皇命接管三州,剛過上好日子的三州,難道還真造反不成?
這是父皇過于謹慎,還是自己過於自大了?
回來安置了悅朗,景王與悅屏襲道:「屏襲,咱們不能一直跟著碌王走。他本就有父皇的支持,他先出招,咱們實在難以應付。」
「……疾琿說得對。」悅屏襲道,「其實,我們不如與碌王坐下來,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若因為當年的事情怨你,實在是沒有必要。你又沒與旁人沆瀣一氣誣陷他們,只能算是保持緘默罷了。以當時的情況,這已經是你僅能做的了。」
碌王對於三綱五常極其蔑視,視之如糞土。他爹悅賁也是個神人,母親趙大丫更是聰穎又堅定。
這樣為自己說明,與示弱無異,但能緩和雙方的關係,比什麼都重要:「屏襲說得對。」
「錚——」一聲弦響,忽然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接下來便是一陣飛瀑連珠般的琴音,彈琴人的暢快與喜悅隨著琴音在人的耳中跳躍。
「稟王爺王夫,琴聲是從清輝閣傳出來的。」
琴聲本不該傳到他們這兒,大概是今夜的風送來的。
「極美的琴音,打開窗戶吧,我們仔細聽聽。」悅屏襲道,他對古樂其實沒太大概念,但也能知道,彈琴的是個高手,他頭一次知道何為從音樂里聽出心情——彈琴的人一定很高興,聽到他琴音的人也忍不住開心起來。
景王笑了:「屏襲果然與我心有靈犀。」
「……」悅屏襲忽然就不開心了。
他一個大男人,這些日子總糾結這種事了,好像不應該,卻又忍不住。
悅溪彈了兩曲歡快的無名之曲,便跑去睡了。
景王今晚上也很快入睡,且睡得很熟。悅屏襲卻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著。
第二日,麥香閣點心鋪的掌柜來找了,就前天剛挨了一頓悅屏襲訓斥的那位。
「公子,碌王補婚儀,向常芳齋、冠香閣、仙馨樓,都定了點心,獨獨沒有咱家。」
「沒有就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