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昱一點頭,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竄了出去,姿態流暢熟練。
森祈興看了兩眼,再回來看唐揚:「唐將軍,哪兒來的這麼多人,沒聽說你半路上調兵啊。」
唐揚嘆一聲:「一路上收下來的。我是知道什麼叫『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了。快給安排個軍營吧,別的不要,可得多燒洗澡水!還有,帶回來的這軍人里不少是女的。」
「女的?」森祈興有些驚訝,卻不多。
北胡三州的女子,即便漢女,也多精於騎射,且學過兩下子的,否則遇見事了跑都跑不了。
守城的時候,女人上城牆不是搬運輜重,而是跟著一塊兒殺敵。當然,外頭遊蕩的,也少不了彪悍的女匪,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但京城裡來的碌王這麼快就招了女子在自己麾下,可實在是……
「能射箭能騎馬能殺人,跟得上隊伍。」唐揚伸出四根手指頭,「殿下就收下。」
這在別的地方是很高的要求,在北胡三州八到十歲的童兒都有不少能達到這個要求,這破地方窮,但牛馬羊卻有多,可算是另類的「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了。
能收起這麼多人就不奇怪了,難的是短時間內讓他們服從命令。森祈興又看了一眼外頭,距離城牆百步的時候,這些人就分開了,只前頭兩百左右的人過來,其餘人在原地坐下——還是防著守軍出現誤會,分批過來。這哪裡像是一群雜兵?比多數老兵都穩定又安靜。
讓森祈興在意的,還有唐揚的稱呼,他稱呼的是「殿下」,神色間的恭敬是實打實的。
他壓低了聲音:「你……碌王……」
「殿下。」唐揚正色,「別的不說,帶兵殺賊,我老唐服氣。」
讓唐揚這個老殺才老油子服氣,森祈興覺得,他或許也該服氣一下了。
敖昱回到了暫住的大宅,狄季安在前頭帶路,把他帶進了小月亮的房裡。
看見小月亮的瞬間,蘋果醋都暗暗驚呼,但不敢出聲,怕扎宿主的心。
小月亮的臉和手,都在開裂,一道一道裂開的口子,深可見肉,或不見血或只有很少的血,但這種傷口,不問便知,是極疼的。
敖昱撩開被子,果然,悅溪的腳底也是一道道裂開的口子。
「大夫說王夫是水土不服。護軍里有人從京城帶了泥土,王爺您看要不要沏水給王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