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事,非他所願,卻情非得已。
主持普濟整天就知道打坐,具體事務都是他與另外幾位僧眾負責,他們不是朝廷軍隊,一家家一派派說唯感悟寺馬首是瞻。卻也只是跟著他們一路行來,蹭吃蹭喝罷了。一萬多人的隊伍,聚在一塊兒共商大事的人就得有五六百,都是掌門、家主、大當家,這待遇還得不一樣。
有些門派三五天報一次輜重補給的申請,偶爾和尚們忙昏了頭,就多給了。且和尚們是茹素的,就得安排人購買肉食,這購買的人經常鬧出各種大事小情。
做缺德事的不只是薛家,認為薛家缺德的也不只是師弟,可如今的情況,自然是「大局為重」。只要不滿者鬧起來,缺德的人是一定不會顧忌大局的,他們反而會說「我們來為剿滅夭族出力,卻遭你們誣陷謾罵」。
執江湖牛耳的感悟寺更不能點評對錯,畢竟他們彼此之間並非從屬而是合作。甚至他們開了口,那些不滿者反而會和缺德者站在一起,因為感悟寺這是在和「外人」站在一塊兒指摘他們的不是了,而他們這些人原本都是來幫助感悟寺的。
然後事情就要鬧大了,很可能他們還沒看見白馬城,就已經分道揚鑣了。反正對那些缺德的人來說,他們去羊齒嶺搶黃金也挺好,畢竟這也挺近的了。
結果和尚們只能捏著鼻子,和稀泥。雖然有時候,那泥巴看起來很像屎尿。
羊齒嶺那邊打得可正激烈,常常傳出有人尋到大塊狗頭金的消息。——狗頭金是真的,敖昱真埋的。且四郡的金店,按照狗頭金的價格收購部分看起來很接近狗頭金的黃銅礦石。
染血的銅礦石堆滿了各地的庫房,敖昱半點也不覺得昂貴。畢竟,他可是有個銀礦呢。
敖昱給金店配備了好手與弓弩、機關,且下了命令,有人來搶就逃命,東西全扔下,金店雖然也遭了搶劫,但未出現人員傷亡。倒是淘金者的彼此殺戮越發猖獗,有些人甚至轉移了目標,不再去尋找礦石,而是做起了截殺尋礦者的買賣。
部分要道兩側,新屍體堆著舊屍體,成群的烏鴉與禿鷲在此駐足。
可感悟寺至少要做到不能一口氣讓太多的人離開,他們雖沒帶過軍隊,卻也明白什麼是動搖軍心。
一行人磕磕絆絆到了望南關時,只剩下八千多了,他們在城外剛駐紮下來,沒過多久,又險些和當地駐.軍險些打起來——搶了羊。誰知道羊並非哪個大戶人家的,而是望南關的軍隊養的。
駐.軍里的人找出來時,俠客們正在吃烤羊肉……
感悟寺掏錢唄。
萬幸,之後收集物資和尋找嚮導,全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