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瑟瑟,傅易沛大步走過去,彎身把人送進寬敞的后座。
剛出酒店時,林晉慈忽然掙扎了幾下,像是推拒,傅易沛抱著她,語氣有些冷淡:「怎麼了,我照顧不好你?是不是要成寒來?」林晉慈不知聽清沒有,秀致的眉心擰著,罕見的,有股茫然的孩子氣,又自顧自扭動了幾下,將手臂搭上傅易沛的肩,才靜下來。
可能只是不習慣別人這樣抱她。
傅易沛後知後覺,自己實在小心眼,林晉慈現在估計人都辨不清了,說這種話有什麼意思。
可人有了氣,總是要發的。
轉過身,傅易沛從徐東旭手裡接過林晉慈的提包和手機,面色不算好,略浮上一點客套笑容,饒是一副溫潤如玉的皮相,也顯出幾分不好相與的城府來。
「徐少。沒記錯吧?」
徐東旭賠笑說:「是是是,徐東旭,沒想到跟傅總實在有緣。」
傅易沛看他兩秒,點了一下頭:「緣不緣的另說,今晚——」傅易沛笑意泛冷,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頓款待我記著了,改天我請。」
這輕輕一拍,徐東旭半邊臂膀都有些發僵,著急張口解釋,但傅易沛已經沒工夫再理會,闊步如風,繞過車尾,去了另一邊的車后座。
只有關上車門的中年司機,有禮節地沖他頷首致意了一下,隨後將車子駛入濃深夜色里。
徐東旭並他幾個朋友呆呆站在這一陣車尾氣里,像行注目禮,這時候還有拎不清的操起心,見識倒有幾分,認得人。
「這是傅易沛吧?他就這麼把人帶走了?那……那個人來了怎麼辦?」
一旁的人問:「『那個人』?誰?」
他點點自己的太陽穴示意:「那個腦子壞了的。」
徐東旭立時又氣又笑,沖他大聲:「你以為誰是那個腦子壞了的?」
氣話一出口,徐東旭心裡倒冒出一句豁然清醒的自嘲——是他,大概是他腦子壞了,才攪進這麼一樁事裡。
下了飛機的魏一冉這會兒電話能打通了。
徐東旭一通怨怪叫苦,問魏一冉怎麼不告訴他,那個朋友是傅易沛。
已經接過魏再電話的魏一冉,毫無危機,反倒老神在在:「我哪一點說錯了?是不是被林晉慈玩得跟狗一樣,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徐東旭定心一想,居然無法反駁。
魏一冉託辭要先去忙,語速很快:「我這兩天在新灣出差,你也別怪我那天不跟你說清楚,傅易沛的事,你想想,哪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等我回去,我再好好跟你講講。」
托傅易沛朝傅老爺子討一副字畫的事,怕是要打水漂了,徐東旭心裡難受,還有一串怨言要說,魏一冉已經把電話掛了。
-
車子開出酒店,並無方向地匯入主道。
呼吸是無法自我調節的沉重,林晉慈低聲說著熱,眼眸半睜半閉,連按上車窗的手指尖都透著紅。
長風灌入,車內立時侵了冷氣。
傅易沛偏過臉,看著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肩頭,被外頭一盞盞飛馳退去的路燈照亮,幾縷烏濃髮絲,落在斜肩裙未遮蔽住的肌膚上,有的蜷進深陷的鎖骨陰影里,像有生命一樣,
蓬蓬舞動。
而這髮絲的主人,面龐靜然。
落合的眼睫下方,生一顆小痣。眉目冰冷看人時,這小痣愈顯寡情薄意,閉著眼,倒似淚印,有一股天生的悲憫。
傅易沛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林晉慈身上,又把大開的車窗升上去一些。
司機不知方向,問要開去哪兒。
傅易沛先問了林晉慈,不出意料沒有回答。
他考慮要不要托人去林晉慈的表妹那兒打聽,因此一時沉默。司機則提議,將林晉慈一塊帶去他舅舅家,那院子大,不愁沒地方安頓。而且有他舅媽和家裡的阿姨在,幫著照顧女孩子也方便一點。
林晉慈就在這個時候把眼睛睜開了,眸子黑亮得像跌進溪底的星,眼波沉靜如泠泠的水,無聲望著傅易沛。
傅易沛亦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你家住哪兒?」
他不指望林晉慈還能頭腦清晰報出一串精確到門戶的地址,但也小瞧了林晉慈,她四下看了看,像在找什麼東西,傅易沛把她的包拿過來,她就是要這個,翻出自己的手機來。
前頭有車搶道,司機急踩了一腳剎車。
林晉慈跟手機一塊猛摜到傅易沛的膝上,手機掉下去,「咚」一聲,磕出悶響,她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攔腰撈住了,才得倖免。
她趴在傅易沛腿上,胸腹氣短,腦子晃得更加暈眩,一時無力起來,只感覺到有寬大的身子從背後壓下來,貼身的裙布薄軟,男人挺括的襯衫面料貼來,窸窸窣窣蹭兩下,觸感清晰,很快傅易沛直起腰,將她的手機撿起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8m.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