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財團少爺小姐們不情不願地讓出道、警車駛近,荒唐至極的鬧劇總算畫上終止符。只是崔真真……
從她身旁經過時,衣服與衣服極輕微地觸碰、摩擦,產生弱不可查的聲響。
比那更低的則是周淮宇的耳語。
「……謝謝。」
謝謝你,崔真真,及時把奶奶送到診所,為我們填補拖延的費用。
謝謝你,又一次拯救我於潰散之間。
遲來的道謝與依然缺位的、不知如何張口的歉意。它們皆是真誠的,破碎的,仿若一塊充滿裂紋的玻璃。
「活下去。」崔真真說,「在這裡放棄,不覺得可惜麼?」
周淮宇倏地抬頭,在她的眼裡望見自己。
一個驕傲散盡、滿身傷痕,被公然撕毀了、踐踏了的自己。
「……好。」他應了一聲,雙眼依然沉甸甸的,帶著即將墜亡的晦暗。
相信磁場嗎?崔真真覺得他變了。從今天,從這一刻起。
在黎明升起前,昨夜的周淮宇縱然疼痛,瘙癢,多少也有一點兒自疑、厭憎與惘然,被壓力擠縮喉嚨,可他仍呼吸著,仍持有另一個世界——奶奶,課本,試卷。
萬年將他排列第一的鮮紅色榜單與乾淨富麗的聖格蘭,它們共同構成他的信仰,相信自己終有一日擺脫陰霾。
今日崩塌了。
形同被拋上岸的魚,蛻皮的蛇,他開始一陣一陣隱秘地顫慄。本以為是要哭了,然而定睛觀察,他並沒有發抖。淡漠的眉眼,筆直的後背,起碼外表看起來並無異樣,那麼。也許是他的靈魂在絕望吧。
好可憐,周淮宇。
對她的好感卻上升到90。
明明被人玩弄於股掌間。
好蠢,好好騙。
由此就顯得更軟弱可欺。
「走吧。」
崔真真和李允熙上了巴士。
「哦,結束了?」
雙手托臉、趴在車窗旁觀全程的南在宥收回腦袋感慨:「多虧小學妹機靈,叫來警察,不然裴野那傢伙又得發大火。」
說完發現宋遲然戴著真絲眼罩、有線耳機,壓根沒在聽。
「拜託你,禮貌一點,給我點面子!說話沒人理很尷尬誒!」他撲過去,張牙舞爪地拽掉一隻耳機,重複剛剛的話。
「我說,要是被裴野知道我們親愛的可愛的小學妹又出手幫周淮宇,周淮宇還差點去成了秋令營。我賭一萬塊,他必發瘋。」
絕對會殺人吧?一秒鐘衝下病床,把周淮宇脖子扭斷、腦漿摁爆的那種。
宋遲然不置可否地嗯一聲。
「不過,你不是跟警察局都打好招呼了嗎?不管周文宰的事,今天怎麼又出動了?」不解,疑惑。
「誰知道。」
對方保持一副要睡不睡、提不起興致的聲調
所以說,跟樹懶型人出去玩最掃興了。
人齊了,汽車發動,活力值max且巨e的南少爺果斷拋棄好友,轉找司機聊天。
塞上耳機,宋遲然仰頭繼續懶洋洋地睡著。手機放在膝蓋上,背景是一張昏暗光暈下女生的側影圖片,受到顛簸,屏幕忽然亮了一下,顯示他兩分鐘前新發送的訊息。
【好像發生了有趣的事。】
【@阿鎮,療養得還好麼?】
*
崔真真拿起手機。
好友全素兒發來一條訊息:【你都幹了些什麼啊???】
撤回。
【……崔同學,近來,還好嗎?】
【尹海娜比賽作弊的事是你拆穿的?】
再次撤回。
【或許,你和尹海娜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拜託,行動前能不能通知我一下?】
第三次撤回……咦,該消息目前已無法撤回?!!
糟糕,一定是她編輯委婉版、斟酌用詞的時間太長了,這下死定了。
上帝在上,全素兒只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點擊發送鍵:【那個,我是說,論壇上有人發帖了,接到電話後尹海娜很生氣的樣子,馬上讓她爸爸終止了和我家的合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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