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為難道:「小姐,可是貴客指明要您前去。」
誰啊,還指明她接?
陳末娉擰緊眉頭,正要再問時,卻一把被男人挽住了手。
她抬眼去看,魏珩神色嚴肅,似是已經知道來人是誰:「我同你一道去。」
*
陳府外,一架高大的馬車就著燈籠的亮光停在路旁,安靜地等待來人。
等到陳末娉出來之時,一直站在車門旁候著的內侍瞧見,立刻敲了敲車門,朝車內道:「王爺,人來了。」
「知道了。」
車內應聲,然後主動拉開車門,一開車門,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時,晉王爺不由得微愣,然後低斥先前回話的內侍:「為何不說明?」
內侍連忙解釋:「王爺,適才燈光昏暗,兩位一前一後出來,我沒瞧見......」
「好了,退下。」
晉王爺冷聲道。
陳末娉在原地站著,看著抬腳下車的晉王爺,握緊了身旁的男人的手。
她從未見過晉王爺冷臉的模樣,她碰見這位晉王爺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溫和和善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他冷臉的模樣。
和和善時候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你們來了。」
晉王爺雙腳落在地上站穩,看向面前的人,臉上重新掛上了溫和笑意:「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已經尋過陳夫人了。」
魏珩微微頷首:「畢竟,她是我髮妻。」
晉王爺看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一旁的陳末娉伸出手,示意她同自己一起上車:「陳夫人,有些話,我想了許久,需得你我單獨一敘。」
不等晉王爺話音落地,魏珩便道:「晉王爺,內子如今身懷六甲,身子已重,怕是不方便單獨敘事。」
聽到「內子」兩個字時,晉王爺眉頭微蹙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接著,他就愣了神,低頭看向陳末娉的腹部。
燈光昏暗,陳末娉還特意側了側身子,才讓晉王爺能清楚看出,她的不同。
「居然已經有身孕了......」
晉王爺喃喃道,接著朝兩人道:「恭喜恭喜啊,看來不日,我就能喝上滿月酒了。」
語氣中確實是實實在在的恭喜之意,陳末娉舒了一口氣,露出笑容:「多謝晉王爺。」
「不過......」
晉王爺話頭一轉,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我還是需得與陳夫人單獨一敘。」
察覺到魏珩還要開口,陳末娉首先上前半步,安撫住他:「既然晉王爺有話要說,我就先上去。」
說完,她轉頭朝晉王爺露出笑容:「他許是怕我濁了這皇家馬車的盛陽之氣,不過王爺您都不在意,我們又何必在意呢。」
說話間的功夫,陳末娉一手拉住馬車門框,抬腳便往上走。
魏珩連忙跟上護住她,看著她安安穩穩地上了馬車之後,才抿了抿唇,立在原地。
晉王爺瞧他一眼,也上了馬車,接著讓人關上了車門。
其實馬車並不隔音,他們在車裡說的什麼,外間的人都能聽得見。
許是晉王爺本來就不是想單獨同她在一處說話的。
「陳夫人。」
在陳末娉還在琢磨著的時候,晉王爺首先開口:「我今日尋來陳府,其實就想說清楚一件事。」
他還是微笑著:「當初在東華馬場,是我救的你。」
陳末娉頓了頓,點頭道:「這件事我早就知曉了,只是一直沒想好,該如何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倒算不上,不過,你早就知道了?」
晉王爺露出訝異的神色,他往車外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所以,勞煩陳夫人能不能告訴我,若是當時你就能知曉救你的人是我,那你還會不會嫁給定遠侯?」
「不會。」
見晉王爺微微一怔,陳末娉反倒笑了:「這是我們夫妻間的私密之事,不過您既然提起,我也不怕羞,就照實說了吧。其實我歡喜他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冒領了您的恩德,裝作是救我墜馬的恩人。」
晉王爺徹底愣住,接著,又笑道:「我明白了。」
笑完,他又正色道:「其實,當初我對陳夫人,確實有些好感。」
陳末娉僵住,儘管先前在晉王爺屢次給陳府送東西時她就有些猜測,可是這和正主當場說出來比,還是完全不同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