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無奈:「我是真的不想出去。」
許是她還沒適應轉變身份的新鮮感,原先喜歡出門,現在卻怎麼都不提不起勁,而且稍稍多走兩步就憊懶,只想在床上躺著。
在這院子中走了這幾圈,已經是很給初晴面子了。
說著,她鬆開好友的手,抬腳準備往屋中走。
還沒來得及走到屋門口,就被初晴攔住。
好友看著她,一臉擔憂,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該不是,還在因為那個男人而難受吧。」
她沒有說名字,但是他們都知道是誰。
陳末娉腳步頓住,抬眼無奈一笑:「你想什麼呢,為他難受?要是我為他難受,我就根本不會同他和離。」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和離吧,畢竟現在戶帖還沒......」
看見陳末娉的臉色,初晴連忙道:「不過戶帖這事就是走個過場,都怪京兆府辦事太慢,所有人重新過戶都得三四個月左右的功夫,害你一直等。」
「本來就是。」
陳末娉雙手叉腰:「這整個京城中,誰不知道我同他和離了?都過了明面的事,戶帖不過是最後一道手續而已。」
她聲音不小,驚得外院路過的丫鬟也被驚了一跳,轉頭往院子裡看,見是小姐,又連忙轉回頭去,匆匆忙忙的走了。
初晴見著陳末娉這副模樣,反倒長舒了一口氣,接著露出笑意來:「你說的沒錯。」
她上前兩步,輕輕將好友擁進懷中:「這段時間,我看你一直沒提魏珩,所以我也沒提,但是不提反倒表明了在意,你今日能明明白白毫不避諱地說出來,我才真的覺得,你是放下他了。」
「我本來就放下他了呀,先前不提是因為怕他的名字從我嘴裡過髒了我的嘴。」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初晴哄著她說完,又硬拉著女子在院中站了片刻,才送她回屋中繼續躺著:「你真的要多下地轉轉,既然一個人了,就得讓自己舒舒服服高高興興的,別看你現在吃得睡得高興,過兩日,肯定得捏著肚子上的肉來找我哭。」
好友說了一堆,可陳末娉並沒有聽進去,她吃完東西消了食,現在腹中溫暖舒適,惹得她又想睡覺了。
剛想到此處,女子就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你!」
初晴無奈:「睡睡睡,一天吃了睡睡了吃!」
不過說是這麼說,初晴還是扶著她上了榻,然後幫她拉過錦被掖好:「睡吧睡吧,睡醒後又該用晚飯了。」
陳末娉「嗯」了一聲,閉上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真的就睡到了傍晚,睡醒後,初晴已經不在屋中,給她留了個字條,說自己過兩日再來陪她。
陳末娉也不在意,其實她覺得,初晴完全沒必要總來陳府陪她,其實她根本沒什麼事,能沒有多與魏珩多做糾纏,而是在撕破臉當晚便隻身回娘家,她已經很滿意了。
她還記得自己沾滿血跡回陳府那晚,可把爹娘嚇壞了,要不是他們細細查了一遍自己身上並無傷痕,怕是都要找魏珩拼命去。
陳末娉本以為她娘會勸她再想想,但是聽到她說這死男人一直撒謊騙自己後,她娘比她爹罵得厲害多了,第二日就抄起家伙事,親自去定遠侯府,把她剩下的東西弄了回來。
不過魏珩的表現倒是超出她意料,還以為以那滿嘴謊話瘋話的死男人的癲狂程度,就算頭一晚抽風願意放她回家,後續應該也會尋由頭厚著臉皮糾纏不放,沒想到居然安安靜靜的,她娘去定遠侯府鬧他也沒什麼反應,沒過兩日,陳末娉便聽娘親說,死男人親自去京兆府呈交了和離書。
這樣也好,不必見到他還能走完流程,就是她想要的。
陳末娉收回思緒,呼出一口氣,緩緩直起身子。
屋中和院子中都安安靜靜的,玉琳不知何處去了,院中只有時不時響起的歸巢鳥兒的低鳴。
她走出屋門,今日不打算在自己屋裡吃,而準備去娘親屋中,同她一道用飯。
初晴說得果然不錯,她一醒來就想找飯,也不知怎麼回事,真的不是吃就是睡。
不過陳末娉沒有多想,單手扶住門框邁過門檻,進了院子裡。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剛進了院子,忽然聽到「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掠過了樹葉。
陳末娉朝著出聲的地方看了眼,果然有樹葉在抖動。
難不成又有賊人?可是近日情況特別,所有二品以上大臣的府邸皇上都派了親軍嚴加看護,按理說,絕對不可能有賊人的。
她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朝適才發出聲音處走了兩步,還沒走到面前,就又聽見了一聲近在耳旁的鳥鳴。
女子抬眼去看,一隻黑白身子的鳥兒,正立在枝頭,看那個方向,應該就是從她眼前的這片樹葉間跳上去的。
「誒,是你啊,我還以為有壞人在呢,嚇我一跳。」
陳末娉撫了撫胸口,抬手同鳥兒揮別:「我先去用晚飯,你不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