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適才在馬車上還同她吵架,並用這事兒威脅自己,結果臨了臨了,最先忍不住的人是他呀。
讓他再裝!看自己不收拾收拾他!
在陳末娉憋壞水之時,魏珩又拉動韁繩,驅馬上前,停到了溫泉池旁。
他首先下馬,伸出手,望向還在馬上的女子。
「所以,這就是你帶我來這的原因?」
他一下馬,溫度立失,寒冬的冷意襲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因為此,陳末娉毫不客氣地握住男人的手,由著他把自己從馬背上抱了下來,整個人重新鑽進他懷裡汲取溫度,同時也故意挑起話頭,想逗弄這死男人一番。
魏珩「嗯」了一聲,察覺到她不想從自己懷裡下來,便緊了緊手臂,由著她去了。
不錯,儘管討厭,但現在他還算有勞工的自覺。
陳末娉身子暖和起來,人也精神了,一雙杏眼假意好奇地探望著溫泉四周:「可是現在天寒地凍的,並不適合泡溫泉啊,要麼還是拿兩個雞蛋來煮煮吧。」
抱住她的男人動作頓住,隨後垂下眼帘看她。
女子敢保證,她在這雙一向沒什麼情緒的眼中看見了無語之色。
哼哼,說煮雞蛋就不高興了,果然心思不純!
「本來就是啊,你我來得匆忙,我根本沒備下衣物,如何泡?」
其實她看見這溫泉池子時,也是心念浮動,忍不住在腦中過了幾本在溫泉中快活的畫冊,但仔細一想,又冷靜了下來。
陳末娉偏頭看看四周,見四下無人,直接說道:「你我沒備羊腸,還是別泡了,回去的好。」
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就變得很怪異:「泡池子而已,要那物做甚?」
陳末娉詫異抬眼:「你來溫泉池子,難道不是抱著那種心思......」
她的聲音在男人平靜的目光中漸漸變小,直至徹底消失。
魏珩仍舊平靜地看著她:「硫磺可疏通血滯,我也是臨時想起此處有溫泉,打算帶你來此解去身上睏倦。」
陳末娉張大了嘴,下一刻,臉蛋通紅。
偏生死男人還像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在一旁幽幽道:「池子稍遠處有人管護,讓人送一套新的中衣來即可,至於羊腸,應是用不上。」
「知道了!」
陳末娉狠聲道:「不用就不用唄,有什麼好說的。」
「我只是告訴你......」
「我用你告訴啊?」
陳末娉從他懷中掙脫下來,往溫泉旁走,忍著臉頰熱辣辣的感覺朝他凶道:「還不快些讓人送中衣來。」
她這段時間語氣一直不好,初時魏珩還會生氣,次數多了,反倒習慣了不少。
此時他盯著已經走到池旁的女子,見她嘴上兇巴巴,臉上紅彤彤的,與先前故作端莊是截然不同的有趣,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極為短暫的低笑。
陳末娉耳尖,一下就聽見了,猛地回頭瞪他:「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魏珩輕咳一聲,抿緊了唇,神色恢復嚴肅。
女子本該因為他的默不作聲得意的,但由於剛剛出了丑,此時看見他這態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快步回到男人身邊,抬手捶打了他胸膛一下。
可惜,他的胸膛太堅實,以她的力度,只能算撓了個痒痒。
陳末娉更是不高興,非要魏珩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到底為什麼笑,不說出來,咱們就在這耗著。」
男人不語,只是直勾勾地望著她,漆黑的眸子中波濤翻騰,似乎在回憶什麼。
過了許久,陳末娉都等得不耐煩準備再問一遍時,男人突然道:「你還是這樣好,如當初一般。」
什麼意思?這死男人居然吃這套?合著他先前對自己冷漠是因為自己對他太和善了?
不應該啊,前些日子她也對他這個態度,他不還是那副死人臉嗎,應該是最近被罵的多了,習慣了。
陳末娉完美消化了男人的前半句話,可後半句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什麼叫如當初一般?自己何時這麼對待過他了?明明從第一次見到他起,她就一直很溫柔體貼啊。
女子腦海中靈光一閃,忽地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個話本子。
這死男人該不會把自己當成他喜歡的誰了吧,他儘管否認了薛茹淮,可沒否認別人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當初冷漠對待自己又偏偏要娶自己這事,就說得通了。
陳末娉還想琢磨,突然反應過來,她琢磨這作甚,反正兩人馬上就各走各路,如今也只是身體上有所糾纏,管他那麼多幹嘛,繼續想下去,說不定也是薛茹淮那事一般,最終只是自尋煩惱罷了。
她抬起眼,望向已經從管護的人那裡拿到新中衣的男人,嘴角微勾。
「侯爺,你確定,真的不用羊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