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想問的多了去了,比如適才那人為什麼是她的兄長,比如她是不是忘記了前段時間兩人才一起被賊人擄過,比如她是不是身子不好,要不要她陪著去瞧瞧。
但想了想,她和薛茹淮非親非故,幹嘛要操這麼多心,倒顯得她真的對人家格外關注一樣。
陳末娉張了張嘴:「沒什麼,就是想同你拜個早年。」
薛茹淮微怔,然後啞然失笑:「看來你是真的記得我。」
言罷,在陳末娉同她拜年之前,她先朝女子微微彎了彎身子,笑道:「那我也同你拜個年吧。」
她剛俯下身子,身邊陪伴的小廝就急忙上前兩步,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沒有行動就被她用眼神制止。
陳末娉沒有留意到小廝的動作,也朝薛茹淮行了禮。
她還有事要做,加上薛茹淮今日實在詭異,於是也沒有再多耽擱,行完禮拜完早年後就指了指銀樓,示意自己要去那里,同薛茹淮道別。
不過她還是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個好好的活潑女子變得如此詭異?
難道是......
陳末娉猛地頓住腳步。
玉琳跟在她後面,險些撞到鼻子,不由得不滿道:「夫人,您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
陳末娉轉身就往外走:「快,套馬車,我們去大理寺尋侯爺。」
無論怎麼說,就憑薛茹淮在落難之時顧念她的舉動,她就不能眼睜睜地看她這麼病下去。
可是誰能幫幫她呢?想來想去,也只有魏珩一人。
陳末娉坐在馬車上,自嘲一笑,她倒還真是個大善人,可以容忍夫君去看顧別的女子。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要不是這死男人在床榻之上還有點用處,她早就不想把這人當夫君了。
她呼一口氣,搖搖頭,趕走心中的複雜情緒,看向窗外。
再到大理寺,輕車熟路。
陳末娉都不用詢問,輕易便尋到了魏珩辦差的屋子,連門都顧不得敲,就急匆匆地推門而入:「侯爺!」
無傳便入,毫無分寸。
魏珩張嘴要罵,見是她進來,動作一頓,將面前攤開的畫卷緩緩合了起來,望向她:「怎麼了,這般著急?」
他的動作舒展自然,陳末娉沒有留意他在做什麼,一股腦地把自己的想法倒了出來:「你知不知道薛茹淮有癔症?」
魏珩蹙眉:「薛茹淮?為何又說起她。」
「因為我今日碰見她來著,她好奇怪,明明前段時間我們才一起落難過,她還嚷著想救我來著,結果轉頭就不認識我了。」
女子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對,不是不認識我。她認識我,似乎還認識我挺久了,但是卻以為我不認識她。」
陳末娉沒有注意到,她每說一個字,男人的臉色便差一分,待她說完後,男人已經抿緊了唇,神色極為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看見你了?」
陳末娉無語:「廢話,她不看見我怎麼同我說話。」
魏珩的臉色很古怪:「他問你別的沒有?」
「問了啊,問我是不是嫁人了,所以你說,她是不是有癔症。」
魏珩神色一凜:「你如何答的?」
這下,連陳末娉都看出來他的緊張了:「我沒回答啊,因為我頭髮挽著髮髻,任誰都能看出來我嫁人了。」
聽到這句話,魏珩神情稍稍舒展了一點。
陳末娉看看他:「你怎麼也奇奇怪怪的。」
魏珩淡淡道:「只是沒聽過這種事,覺得稀罕罷了。」
稀罕?他和薛茹淮認識那麼多年,難道從來沒發現過?
陳末娉先將此事放到一邊,繼續道:「我看她的情況還挺嚴重的,會不會是因為家中獨苗,自小做男兒養,加上她又常穿男裝,所以自己又編造了一個人出來,時不時用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生活?」
魏珩默然。
陳末娉不滿,晃晃他的肩膀:「你快說話啊,你覺得是不是,如果是的話,是不是得聯繫一下薛家人,給她找太醫抓緊瞧瞧。」
魏珩道:「我現在覺得,需要給你先瞧瞧。」
陳末娉柳眉倒豎:「你什麼意思?」
她好心好意,忍著內心的嫉妒不甘來尋他,就想讓他幫忙想想辦法,幫幫薛茹淮,結果他就是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