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急事,還是她自己親自說快些。
這般想著,不過轉瞬功夫,她已經大步行到了書房門口。
魏珩的書房大門緊閉,窗戶也朝屋後開著,看不到裡面動靜。
陳末娉正要抬手敲門時,忽聽裡面傳來幾道耳熟的聲音:「侯爺,我,確實是我婦科不精,沒看出夫人有血瘀之症,不單誤了夫人身子,也誤了......」
話音未落,那聲音戛然而止,接著,男人冷肅的聲音響起:「誰?」
死男人,耳力這麼好嗎。
陳末娉還來不及張嘴發出聲音,書房內已經有人打開了門。
魏丁一臉肅然的站在門前,看樣子正準備呵斥來人,當看見是她時,微微愣神,詫異道:「夫人?」
話音剛落,書房內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魏珩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很快出現了門前,劍眉緊蹙,盯著她道:「你來做甚?」
來了來了,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沒錯,就是這個教訓味,她足足感受了三年。
陳末娉聽見這個語氣就氣不打一處來,露出一個假笑,陰陽怪氣道:「怎地,這地方我來不得?」
話一出口,她就在心裡誇了夸自己。
現在可長志氣了,要是之前,怕是只能老老實實回話,和個假人一樣,肯定還得被他訓兩句。
自己出息了旁人自然也要給三份薄面,魏珩這次不但沒有繼續訓她,反倒解釋道:「不是,你不是不舒服嗎?我的意思是你怎麼不在屋中休息?」
難得看見男人跟自己解釋的模樣,陳末娉志氣更甚,不經他允許直接踏進了書房。
「那肯定是有急事才來尋您啊。」
一進屋內,她就看見了剛剛聽到的那道聲音,果真是原先的老郎中發出來的。
此時見到她,老郎中像是嚇壞了一樣,站在那裡都開始顫顫巍巍。
陳末娉莫名其妙,她有那麼嚇人嗎,莫不是魏珩和這郎中說了什麼她的壞話?
不對,應該是魏珩自己嚇到了人家,他那張臉板著就挺嚇人的。
見陳末娉盯著那老郎中瞧,魏珩先行開了口:「他醫術不精,害你......紊亂,該懲戒一二。」
行吧,儘管死男人冷漠,但確實足夠體面,這都和離了還盡著一家之主的職責呢。
只是盡職能不能盡到正事兒上。
陳末娉嘆一口氣:「侯爺,說到底,我的身子,也不能怪這郎中。」
人家大體上說的沒錯,藥物也是滋補的,只是她不適用罷了。
她外祖家親戚也有做郎中的,她也清楚,沒有哪個郎中能完全看出病人的病灶,不然這天底下,不都是神醫了?也就沒有病人了。
既然沒導致什麼後果,還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也不知魏珩把人家特意弄來書房是幹什麼,興師問罪嗎。
「您也別害怕,我沒什麼大事。」
寬慰完老郎中後,陳末娉望向還板著臉的魏珩:「侯爺,這事兒我能不能做個主,您就放他回去吧。」
魏珩抿著唇看著那老郎中,沉吟許久似在思考,好不容易才頷首道:「既然夫人發話,你便退下吧。」
陳末娉的假笑都快掛不住了,還夫人發話,乍一聽怎麼像她地位很高的樣子,實際上還不是當了三年總被他教訓的管家婆。
老郎中看上去驚喜萬分,連聲朝夫人、侯爺道謝,收拾東西又顫顫巍巍地準備離開。
「等等。」
就在老郎中要邁出書房時,陳末娉突然又想起了一事,連忙叫住他。
老郎中驟然停住腳步,連一旁的魏珩、魏丁也齊齊回頭看她。
「你們都瞧我幹嘛。」
陳末娉莫名其妙,繼續朝老郎中道:「我適才在門外聽您說到,不但誤了我的身子,還誤了什麼事。」
她有些奇怪:「後面的話您沒說,但我想問問,您誤了什麼呀?」
屋中頓時安靜下來,原本看著陳末娉的魏珩、魏丁又扭過頭,齊齊盯著那老郎中。
老郎中似乎身體也不好,兩隻腿都快打擺子了,用袖角擦了擦額頭,小心翼翼道:「就是......就是也誤了侯爺的身子呀,之前不是說您二位一同用藥嗎,既然誤了您,那自然侯爺的治療也不算太好。」
害,就是這事兒啊,他那還算治療得不好,那天底下就沒有治療好的了。
深切體會了一番魏珩治療效果的陳末娉連忙擺手讓老郎中放心:「沒事,侯爺好著呢,您不必自責,這麼大冷的天,快回去吧。」
說完,她還特意讓魏丁派人套車,送老郎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