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蹲下來,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直視著他的雙眼,十分真誠又好奇的問道,「男人對男人的愛情也是這樣的嗎?」
柳扶斐也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在燭光里暗的發稠,「怎樣的?」
「生死相依?」
柳扶斐露出一個感慨的笑,帶著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男人對男人之間的愛情應該是怎麼樣的,我只知道我不會明知道前路危險,還留下你孤身一人面對。」
柳扶斐的眼神變得悵然,語氣也變得沮喪,「但是,你從來都瞧不上我這份感情。」
「不是。」
柳扶斐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語氣試探的問道:「什麼不是?」
「我瞧不起的不是感情,是你。」
柳扶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手用力的拽住方隱攸的衣襟將人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後俯身湊近他,「方隱攸,你憑什麼瞧不上我!我爹是大境的大將軍!我外祖富可敵國!你懂不懂這代表著什麼?」
柳扶斐顯然是氣急了,脖子上的經脈鼓起,臉紅了一大片,一段話說的委屈又憤怒。
方隱攸握住他的手腕將人推開,「你善變。」
短短三個字,讓柳扶斐瞬間變得萎靡,肩膀塌成拱橋,看著方隱攸的眼神也沒了方才的氣焰。
他嘟囔著說道:「我也才比你年長一歲,從來沒有愛過人,你又刻意引誘我,我怎麼能守得住本心?」
方隱攸一聽柳扶斐說這話,瞬間變得渾身不自在起來,就好像他犯了什麼彌天大錯後還將黑鍋丟給了別人。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無奈道:「你既然不願意走,那就不走,但是你需要寫信告訴你爹,你若出事,與我無關。」
柳扶斐仰起頭看著屋頂上黑漆漆的屋頂,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裡升起幾分埋怨。
方隱攸果真是個鐵石心腸的莽夫,半點不懂得情情愛愛,自己都這麼表述心跡了,他不感動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著怎麼撇開責任,真叫人為難。
方隱攸久久得不到回應,側過身子睥他一眼,「怎麼了?」
柳扶斐看向他,和他四目相對,隨後又將他整個人納入眼中仔細打量。
罷了罷了,來日方長,先不與他計較。
柳扶斐朝他笑了笑,「好,不就是寫一封信嗎?本公子寫就是了。」
施亦禮是個書生,客房裡也備著文房四寶,柳扶斐執筆洋洋灑灑的寫下幾百字,然後遞給方隱攸,「你看看,這樣可以嗎?」
方隱攸最煩看白紙黑字,只隨意的掃了一眼,看到自己名字後面有無關二字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柳扶斐寫好信,然後又招來死侍吩咐人將信寄出去。
主僕兩人見面的時候也沒避著方隱攸,就這麼毫無顧忌的在他面前交代完了事,那死侍離開前竟然還朝著方隱攸拜了拜,弄得他十分莫名其妙。
柳扶斐關好窗戶,走到方隱攸面前,問道,「你方才說留在施亦禮府上正好,好在哪裡?」
「我是故意接近他的,想借他的酒樓,探聽消息。」方隱攸撐著下巴,閉著眼睛緩緩道。
「你相信他?」
方隱攸點點頭,「他的聲音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壞人。」
柳扶斐聞言一愣,然後用力的踹了一腳他坐下椅子的腿,椅腿瞬間斷開,方隱攸立刻睜開眼站了起來,十分不解的望著他,「你做什麼?」
柳扶斐呵呵一笑,手指著倒在地上只剩下三條腿的椅子,「賠椅子的錢你付。」
「憑什麼?」
「憑我的聲音告訴你,我不是個好人,不會替你出銀子。」
第44章 打探消息
方隱攸聞言無語的瞥他一眼,蹲下來拿起那根斷腿在手裡仔細打量。
柳扶斐看著他的動作,「怎麼,方兄還是個木匠呢?」
方隱攸沉默的去院子裡撿來一根樹枝,用可生劍削得十分銳利後抵在斷腿和椅子中間,然後用力往下一壓,樹枝便將斷腿和椅子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