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很明顯打鬥過的痕跡,車廂里還有半個斷臂和大片血跡,他剛才循著定位顯示一路追趕過來時,還沒靠近就先嗅到了別的alpha的信息素氣味。
不止一個。
他擔心對面人多勢眾,擔心凌灼有事,隔得遠遠的便將刀擲了過來, 算是威懾。
雖然S級的omega好像也不需要太擔心。
地面新鮮的血跡一路蔓延向蘆葦叢,莫塔垂眸,沿著痕跡走了幾步,停在蘆葦叢邊,抬頭看向黑漆漆的深處。
那兩隻報喪鳥早已經跑遠,倒是很機警,不過從出血量判斷他們受的傷應該不輕,跑不了那麼快才對。
被血跡覆蓋的草地上留下的足跡也有些奇怪,對半的月牙形,不像人類,倒像是……
山羊?
莫塔眉間微斂,神色突然沉了下來。
剛才趕過來時遠遠看到過,雖然不太清晰,但這下他足以確定,逃走的兩隻報喪鳥中,粉色頭髮那人的後勃頸上,是族人的腺體!
族中斐桑娜阿姨家都是這種發色,移植的腺體如果和被移植者匹配度高的話,這人會受到腺體原主影響發生些改變,比如發色眸色等,甚至可以繼承原主的腺體分化所帶來的異能。
剛才那人一定是將部分身體動物化,強化了體能,才能在短時間內逃離這裡。
而這也正是斐桑娜阿姨家長子的異能「動物轉變」。
該死,來晚了,竟然讓移植了族人腺體的混蛋溜了!
他心底殺心起,暴戾的燥意像氣泡般在體內冒出,整個高大挺拔的背影都顯得鋒利了不少,看著極為不好親近,卻在下一秒被身後一聲清悠動聽的「隊長~」給喚住,又柔和了下來。
莫塔轉過身,迎目便是小髒狐狸清爽的笑,比天上的星夜裡的風雲間的月還要好看,咧開的嘴角露出一點小犬齒尖尖,可愛的不得了。
他腦子裡很少冒出「可愛」這種詞,尤其凌灼光看外貌,分明是冷艷型的,但偏偏現在莫塔被他可愛的心肝直顫,甚至想伸手揉亂他那一頭紅髮。
等回過神來時,他發現他真這麼幹了。
凌灼被揉著腦袋,懵了一下,很快便半眯著眼微揚起下巴,拿腦袋去頂他的掌心,喉間偶爾還會發出些類似哼唧的細碎聲。
更加像只在撒嬌的狐狸。
要命!
莫塔觸電般收回手,感覺胸腔里心臟跳的有點快。
凌灼正在享受著來自人類的按摩服務,結果才剛放鬆下來,這手就撤走了,他疑惑的睜開眼,看到莫塔往後退開了一大步。
「嗯???」
面對他懵懵的眼神,正在心裡自我反省不可以再對他動手動腳的alpha,掩飾般朝他攤開掌心:「刀給我吧。」
它太重了。
這狐狸的手腕細,一隻手就能將他雙手手腕都握住,拿這麼沉的怕是費勁。
凌灼還想要再被摸摸腦袋的,可莫塔都這麼說了,他只好乖乖的把刀還回去。
不過還好莫塔沒有問起剛才那兩個人,要是知道自己放跑了他倆,莫塔說不定會生自己氣。
他心裡有些心虛,想起那兩人的話,大哥似乎被什麼人抓住了,心情又沉重了幾分,問話的聲音都小了:「隊長,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低著腦袋碾著腳下的沙子,莫塔歸刀入鞘,大概是察覺出了他情緒忽然落下,抬手撥了撥他脖頸上的小金屬吊牌:「這個,A協會通過這個掌握我們的動向,你突然不見了,電話也聯繫不上,隊裡大家擔心,我過來接你。」
他有意想哄人,聲音放的很輕。
「哦對!」凌灼抬起頭,沒感受到,只顧著拍了拍腦門解釋:「我昨天著急回來忘了說,是因為……」
「二哥!不好啦——!」
兩人身後的旋轉木馬售票室屋頂上,突然跳上來一個小女娃,貓兒一樣蹲在那,閉著眼睛脆生生的扯著嗓子喊:「你、男、人、來、了——!」
她跳上來之前藏好了自己的獸耳和尾巴,一心想著給哥哥通風報信,卯足了勁兒喊的。
音色又清又亮,在早就荒廢的遊樂園裡傳出去很遠,產生的回音來回在凌灼和莫塔兩人耳邊飄蕩。
他倆剛才本來氣氛就微微有些曖昧和尷尬,這下更加。
凌灼話被打斷,滿臉通紅的大聲糾正:「是人類!是人類!」
我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