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上頭時，場地和情況什麼都顧不上了。
林予青已在失控的邊緣，她不清楚——她來這裡的任務是什麼，她下一步要幹什麼，她到底在幹什麼。
這是一個動詞，一個動作，動作的發起人是她，承受者是鍾蔓菁。
這是夢裡從來沒出現過的場景。
林予青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指尖。艱難晦澀地開口：「不是這在里。」
鍾蔓菁笑了出來。
「還好你說的是不是在這裡，而不是我不想和你做。」她說的毫不避諱，甚至伸手摸上了林予青的臉頰和已經通紅的耳朵，「所以你是喜歡我的，你承認了嗎。」
這一次，林予青沒有避開她的觸碰，任由鍾蔓菁擦乾自己臉上那些未乾的淚痕。
「為什麼是我？」林予青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她，有什麼可喜歡之處。她不懂。
鍾蔓菁坐起來時，她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去給她的腰後墊上了枕頭。
「你應該問的不是這個，而是對我說謝謝是你。」鍾蔓菁攤開手，想將林予青的手包在自己的手裡，但不行。林予青的手比她的要大一號，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握住林予青的兩根手指，「我不想你當我的嫂子，一開始就不想。」
她不能告訴林予青，這份感情從上一世就開始了，她是如何清醒自己還能重來一次，挽回曾經的那些錯誤。
「而且你也不糟糕，就算不是我喜歡上你，也會有很多人喜歡上你。你記得嗎？那盆發芽的梔子花。當時我對你說，我的眼睛可以看見獨特之處。」鍾蔓菁笑起來，「我發現獨特之處的可不是你租的房子，你的花，而是你，是你林予青。」
鍾蔓菁伸手去給林予青擦眼淚：「怎麼又哭了。」
林予青發現自己很難開口去說點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在掉眼淚，或許這只是因為身體在經受了過度的刺激之後的一種保護機制。
「我現在不能給你答案，」林予青垂眸，在鍾蔓菁的眼裡，她現在就如同一隻可憐的、無家可歸又等待安撫的小狗。
她也這麼做了。
鍾蔓菁再次把林予青抱在了懷裡，就像以前林予青安撫自己一樣，一點點拍著她的後背，「我已經有你的答案了。」
那個用全部身家送過來的平安喜樂，就是林予青的答案。
一天天的相處里的照顧，是林予青的答案。願意成為她的同謀，也是林予青的答案。
「身上濕漉漉的，很難受，我不能再抱著你了。」鍾蔓菁輕輕哼了一下，像是小貓叫，林予青放開她，可是沒發現鍾蔓菁身上有哪裡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