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人，哭都不敢哭出聲音，因為怕別人發現會擔心。
她哭時，就總喜歡咬著自己的唇，不發出聲音的哭。
此刻能讓他聽出，不知道在電話那邊哭成什麼樣了。
祁佑捏著手機的手上青筋明顯，他克制著發抖的聲音，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鬆如常：「是覺得因為和我在一起，讓大家傷心了是嘛？」
很委屈自責的一聲。
「嗯。」
祁佑聽得想抱一下她。
他猜她就會亂想。
他看著正前方放的那張照片。
是之前在鎮子上時拍的，冬日早晨，她抱著耶耶在院子裡玩，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看起來明媚又憂傷。
當時看著她，他就在想，以後不要再讓她難受了。
可似乎還是一直在讓她流淚。
祁佑柔聲解釋：「因為每個人喜歡我的原因不一樣，把我當成的情感寄託也不同，所以有一些人會接受不了。
但其實，我最初只是想唱歌，如果我的音樂表達的內容能幫到大家，我很幸運，也很開心，我可以儘量在這個方面幫助大家，其他的我給不了。
而且我在是佑白之前先是祁佑，祁佑喜歡夏時，這個沒有任何的錯。」
夏時睫毛輕顫了兩下。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瓢潑的雨聲在耳邊響起，與此同時，還有耳機里那道溫柔的聲音。
「再說了你那麼好，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那些真的喜歡我的朋友知道了也會替我開心的。」
她盯著窗外那盞昏黃的燈，聲音輕小帶著不確定：「會嗎？」
「會，」沒有猶豫的一個字。
「而且——」他稍作停頓，垂著眼輕輕笑了一下，「他們是我粉絲，喜好自然和我一樣。」
夏時沒立刻聽懂他這句話，不過不等她去細想，耳機里就傳出一道溫潤的：「我喜歡的，他們也會。」
她眼角那滴掛了許久的淚，終是落了下來。
他又說：「相信自己好嗎？」
夏時吸了吸鼻子：「嗯。」
「不許哭了啊，」 他哄著。
「哭。」
祁佑繃了一晚上的神經，因為女孩說的這個字才得以真的鬆了下來，
「行，哭，」他彎起唇，眼神柔和，「想哭多久哭多久，我聽著好吧。」
「不讓你聽。」
祁佑唇角笑意更深，眼神卻更心疼。
他知道這是一調整好情緒就來哄自己了。
故意說：「那麼厲害啊。」
女孩「哼」了一聲。
他笑笑，柔聲說：「快回去睡覺吧。」
夏時沒回答他這句，只是有些緊張地問：「你有沒有事啊？」
他語調懶散：「我能有什麼事。」
「網站都崩了，」小小的一聲。
「那也沒事。」
「騙人。」
他唇角勾起笑，尾音有些拖：「沒騙。」
「我今天晚上和師父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