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燭夜遊一番,田超傑見文太原三人身上血跡斑駁,倒吸一口冷氣:「不成,這明日定要尋個大夫來瞧瞧。」
「陳年舊傷,現在才找醫官已經晚了。」
阿命面色鎮定地從鐵盆里撈出帕巾,將三人傷處的血跡擦乾,露出皮膚上猙獰的傷口。
馬國安見她手法嫻熟,甚至對三人胸前袒露的傷處也不甚避諱,禁不住想她雖位高權重,但到底是女子,如何做得這般坦然模樣,要曉得他妹妹平日多被男子瞧上一眼,都要羞得面色血紅。
田超傑見他在一旁坐著發呆,抬起肘彎去懟他:「去,幫大人換個水。」
馬國安愣了一下,呆呆起身,拿著盆就要走,誰料阿命直接將帕巾放到蠟燭跟前燒了。
「這三人留在驛站遲早要暴露,明日柴翁登府衙敲狀鼓,保不齊孟泰等人狗急跳牆,明日一早我便將他三人送至別處,你二人聽我吩咐,去一趟屍檢司。」
「去屍檢司做什麼?」
「查范駢玉是自刎還是他殺,此事必須得到確切結果。」
「大人放心,我和清逸必會盯緊此案。」
田超傑向她一拱手,拍著胸脯保證。
阿命思忖一番,心下還是覺得欠妥,再次叮囑:「這九江按察使司是孟泰的地界兒,他若是暗中指使當地官員做些什麼,我們的進展不會太順利。」
田超傑狐疑:「就算這孟泰是地頭蛇,但咱們可是聖上親任,那屍檢司敢陰奉陽違對范駢玉的屍檢結果做些什麼不成?」
馬國安不敢插話,認命地把水盆里的血水倒了,站在一旁扒拉著三人昏睡的軀體。
光線昏暗,阿命和田超傑對坐在桌案前,半晌後,前者起身欲走。
田超傑將人送到門口:「大人慢走。」
「你二人這兩日要注意安全。」
離開前,女人意有所指地瞥他一眼,田超傑頭皮一麻,迎著她的目光將木門重重閉合。
房內女子身影甫一消失,那股若有似無的壓迫感就不復存在,馬國安重重鬆了口氣,剛要坐下,就見田超傑四處尋布條等物,將窗門緊緊塞合。
「大人,這是做什麼?」
眼見中年男子又是摸索著牆壁,又是在房內四處巡視,他也起身跟著他像模像樣地「尋找」。
「你找什麼呢?」
田超傑詫異地看向團團轉的馬國安。
馬國安「啊」了一聲,「您不是在找東西嗎?」
田超傑盯著他半晌,吐出一句:「清逸啊,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女子從田超傑房中離開後,早早來到巷口等待。
不久,從牢獄中奔逃而出的兩名刺客出現在此地。
阿命問:「他信了?」
兩人一點頭,「觀他驚懼的模樣,定是將我二人錯認為慶願派來的刺客。」
阿命若有所思:「接下來,就看慶願有何動作了。」
兩人抱拳消失在黑暗中,阿命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腦中思緒萬千。
今夜一為調虎離山,救出李菁等人,二為借力打力,詐范享貴一個措手不及,人在慌亂時總會誤判局勢,她要的是他乖乖開口,給出他和慶願勾結的線索。
如此一箭雙鵰,難免讓局勢更加混亂。
她背著手,心思重重地回屋休息。
黑暗中,來人通秉道:「將軍,人手安排好了,明日敲完狀鼓可護送柴翁出發上京,皇帝已經封任您為九江巡撫,調令在來的路上。」
阿命:「敲狀鼓不是個簡單事情,明日柴翁狀告九江按察使司後,你護送他前往京城的速度不要太快,上京的時日控制在二十日左右,以免惹得皇帝懷疑。」
北元和南魏的登聞鼓制度不太相同。
在北元,百姓受冤告狀必須前往京城,在天子腳下敲響狀鼓,但在南魏,受冤百姓首先要在地方敲一次,隨後再前往京城上告天子。
要想徹查慶願與行賄案的聯繫,少不得要將這案子捅到京城去,雖說此事發展與當初構想的不太相同,但結果都無甚妨礙,反而比計劃中的更加順利。
思及此,阿命吐了口氣。
屏風後,男聲遲疑地問道:「大人,畢節苗亂,您有何安排?木吉他們早已抵達,這段時日一直在刺探軍情。」
前些日子自從郭雲山、郭超父子慘敗後,皇帝便重新調動徐陵為主帥,是以近日戰事迴轉,頻有捷報傳出。
「皇帝不會讓徐陵一直領兵,不論別的,就說徐文達穩坐內閣之首,卻投靠慶願一事,皇帝也會對徐陵心下嫌惡,」
阿命點上一支蠟燭,火光倏然照亮她的下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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