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命:「你二人這兩日拿上我給你們備好的銀子,就在這臨川城轉一轉。」
田超傑眼神微動:「您的意思是李嘯林有貓膩?」
自從來到九江後,月阿命就一直未和他們二人共同行動,看來是有別的打算。
女人放下手中茶杯,語氣波瀾不驚:「陛下派我等來查案,定是要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那麼派刺客來暗殺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行賄案背後的操縱者。你們兩個人目標大,在城中轉一轉,這幾日先迷惑背後之人的視線。」
馬國安這才聽懂,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旋即又聽女子玩味地說道:「若是能去青樓這種地方,那就再好不過了。」
馬國安麵皮薄,臉瞬間升起一片紅暈。
田超傑笑著拍了拍馬國安肩膀,帶他去逛街。
阿命正打算上樓歇息片刻,忽見驛站門前劉掌柜探頭探腦。
兩人隔空對視一眼,阿命迅速出門,一前一後到了隱
蔽的巷角。
「大人,這是家主送來的物件。」
劉掌柜從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盒。
阿命略微一怔,下意識看了眼手腕上的黑檀木佛串。
第19章
「他交代過你什麼嗎?」
阿命打開那檀木盒,裡面放著一隻和田玉簪子,她拿起來對著空中比量幾下,簪子通體溫潤,陽光下看起來質感十足,溫婉又體面。
季明敘的品味一直不錯。
他總愛送她物件兒。
劉掌柜擺擺手,笑道:「家主囑咐我們這些下人替您做事,有什麼要緊的您只管吩咐。」
阿命搖頭寒暄幾句,讓劉掌柜走了。
她看著手心裡的簪子,餘光不可忽視地瞥到手腕上的佛珠,想起他臨別時那句「壓壓你的戾氣」。
她戾氣很重嗎?
阿命將簪子戴在頭上,從巷門走出去時,「砰」一聲,骨肉分明的雙手探住來人的脖頸,後者頓時被重重懟在牆上,人的皮肉在她手底下顯得棉花般無力,動脈的心跳有力地頂住她的手心,似是隨時要躍出方寸之間。
「誰的人?」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3,2,1——」
「咔嚓」一聲,探子懷中匕首落地,脖子一歪斷了氣。
阿命居高臨下,盯著那像一攤死魚軟趴趴倒地的人足有片刻,才拿著檀木盒走了。
她做事偏愛簡潔。
。
下午,天空撥雲見日,晴光大盛。
阿命休憩片刻,便開始搗鼓那根和田玉簪子,她將從北元帶回來的毒藥一點點灌進去,對著鏡子一番打扮,這才下樓。
驛站的官員很少,大多都是傳驛、提學的各道小吏,驛站簡陋,凡是有些身家的都不會住在此處。
腳步方邁下最後一道台階,耳邊便響起一道洪亮的阿諛聲。
「哎呀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阿命下意識握住腰間的繡春刀。
出聲的中年男子身穿錦衣綢緞,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兩撇鬍子搭在嘴唇上方,高聲說話時肥肉跟著花枝亂顫。
阿命眸底的冷意幻化成一種虛偽的笑。
她認出這是誰。
范駢玉,以其曲意逢迎和搖頭擺尾的馬屁功夫著稱於世,是孟泰和蘇思年的左膀右臂之一,因與蘇思年私交甚好,連帶著九江范家也狐假虎威。
算算日子,這幾人應當是坐不住了。
「久聞不如一見,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月僉事吧,哎呀,實在是敬仰敬仰——在下范駢玉,乃九江省按察司副使,見過月大人——」
范駢玉對著阿命連連作揖,當下笑容可掬,討好道:
「您到了九江的消息孟大人也是剛剛聽說,這才派下官前來邀您進府一敘,此前招待不周讓大人久居陋舍,實在是我等之責,孟大人已設宴府中,轎子為您備好了。」
說著,他笨重地讓開身後的轎子。
「原來是孟大人派您來的,」阿命和善,「下官本是打算去趟司獄司審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