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喧囂聲忽然消失,安靜得有些詭異。
「牌匾的錢,掌柜的去驛站找我要。」
女人冷冷收回視線,一夾馬腹,繼續駛向驛站。
身後的十一精騎陰冷地看向季明敘,同樣馭馬跟著阿命消失在人群中。
而閣樓上的公子小姐們,再也不復先前的端莊鎮定。
季明敘從容收扇,仿若未覺般:「若是無事,在下先行告退。」
說罷,退回了雅間。
屋門將闔之際,一男子閃身而進。
這是季明敘的長隨——寂安。
「探子來報,阿命此次一路逃亡至京城和親,只怕是為了躲避北元可汗的追殺。」
他一身青衣,抱劍通秉。
「她身上的血腥味狗聞了都要吐,從北元萬里奔襲至我南魏國都,可見是窮途末路,最後才想了和親的法子。」
男人懶懶靠在榻上,輕。佻的眉眼間風流盡顯。
皮相上乘,性子驕肆,滿京城找不出第二個如他般矜貴的人,是以聖上經常傳喚,命他侍奉御前。
寂安皺眉:「她為何篤定南魏會收留她?阿命雖拿著兩國和親的聖旨,但她的殺名早已震懾周遭列國,皇帝不會應允她進京才是。」
榻上的男人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挑眉:「你以為皇帝召她進京是為何?」
圖的就是阿命的震懾力。
「三年前,北元與羅斯國開戰,阿命以一人之力連下羅斯十八城,將北元版圖擴大一倍不止。
她所帶領的鐵騎所過之處,無不血流成河,屍骨
成山。」
寂安遲疑道:「既有如此實力,為何會被北元可汗追殺?」
季明敘眯起眸子:「如今的北元可汗是阿命的親兄弟,具體情形,我等也不知,此事擱置再議。」
寂安知趣地不再問,將懷中請帖放到桌面上,從屋中退走。
。
轉過街角,行人漸少,清風拂面而來,空寂的巷中唯有眾人的馬蹄踏踏聲。
方才掄劍的大漢名喚伊奇,是個三十歲的壯漢,古銅膚色,眉間一道彎月疤,身形剽悍,雙臂揮舞時青筋暴動,威勢驚人。
「殺嗎?」
伊奇用北元語上前問道,聲音中透著狠辣。
十二精騎自戰場中選拔而出,跟隨阿命已有三年,此次北元內亂,也毅然決然選擇同阿命奔走。
短短兩個月時間,他們被北元一萬多名士兵追擊,如今已是筋疲力盡。
阿命眯起眸子:「他還有用,留著。」
聞言,伊奇不確定道:「他的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季明敘,可是南魏皇帝最聽話的一條狗,也是皇帝的門面,」
阿命嗤笑一聲,
「四年前南魏事變,季明敘為表忠心,親手殺了他老子。我們初來乍到,行事要謹慎一些。」
伊奇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阿命一個眼神喝止。
「隔牆有耳。」
街角處,閣樓上方,賣涼粉的攤販,至少四處都是南魏權貴派出的探子。
此次進京,南魏防備之心昭然若揭。
。
當今中州範圍內,強國當屬南魏與北元,二者盤踞南北,周遭小國星羅棋布,百年前春秋變動,各國征伐不斷,元魏二國常有戰事,而今各國休養生息,天下太平。
約莫十年前,元帝以和親為條件向南魏提出和親,承諾五十年內不起兵戈,故此雙方互通辭令,締結盟約。
阿命此次攜帶北元聖旨前來和親,正是藉此發力,所有人只以為她這個昔日的沙場閻羅是北元的喪家之犬,難免輕視不已。
傍晚,天色黑沉。
廂房內燭火昏黃,伊奇得到允許後敲門而入,將請帖恭敬地放到桌案上。
「是明月閣送來的請帖。」
女子鎧甲未換,斑駁的血跡依舊殘留在滿是風霜的面上,昏暗中,那雙棕色的眸子緩緩眯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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