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死的心情。
季宿白立劍設法,合手結陣,周圍的修士自然知道那是意味著什麼——用永世不得超生之詛咒,換取一時的修為暴增,是想要跟他們硬來!
即便實力不如方才那個人魚的護佑靈,也足夠他們吃上一壺了。
陣印成,幾人拼命地在陣內輸送靈力,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中央的顏色陡變,一團黑霧將小小的身影包裹住,只顯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他嘴唇翕張,吐出幾個冷冰冰的字眼。
「都,得死。」
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原主人的聲音。
那是來自深藏在天魔心中的惡,被恨意完全裹挾的靈魂。
安靜下來的海島顯得有些蒼涼,風也忽然停止了,浪潮聲不再,翻湧起來的浪也隨著平靜下去。
寧歸硯守在景弗身邊,看著遠處平靜如死水的海岸,上面的黑色愈發多了,有時候甚至能看見一朵黑花生長出來的全過程,卻沒見過它們凋零。
寺廟上方的冰球碎裂時他就感覺到了,心裡跳得劇烈,看著小人魚遠去的方向心中不安更甚。
想去岸邊看看時,手上趴著的小白糰子忽然抖了起來,他將其托住,翻了白糰子一個身。
「你怎麼了?」
白糰子抖得厲害,沒起風,就不會是冷,那是——恐懼。
寧歸硯叫不醒它,只能將其收回扳指內,隨後去查看景弗的狀態,對方和他想的一樣,方才被壓制住的魔氣此刻再次占據上風,額頭上的黑紋顯露出來,不平穩的呼吸昭示著事情在往劇情鎖定的方向發展。
寧歸硯拍了景弗的臉,對方驟然睜開眼,發紅的眼睛看見寧歸硯時,抬手便攻上寧歸硯的胸膛,好在寧歸硯原本就有準備,在對方還沒完全抬手的時候就將幾張符籙貼上,抑制住對方的行動後,他施加咒術,割破手指,想要用之前的方法抑制住景弗身上的魔氣。
要壓制景弗身體裡的魔氣,若是修為不夠,便只能用精血,寧歸硯修為大損,別說是景弗了,就是那小人魚他都對付不了,只能鋌而走險。
只是剛拿出短刀,被壓制住的人忽然暴走,身上的符籙被焚毀,景弗脫離桎梏,震出的魔氣將寧歸硯掀開幾米遠,撞到礁石上,猛地吐出一口血,疼得他面目猙獰。
再抬起頭時,景弗抬腳跑了出去,似乎受到什麼指引。
寧歸硯忍著疼快速站起,跟著他去往那中心的不安平之處。
小島中心已經被魔氣全部傾蓋,空氣里都冒灌注著惡意和血腥,在被魔氣完全吞噬後,中心的人揮出幾道疾迅的風刃,齊齊朝著下方的人侵襲去。